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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他忙不迭地求饶。 不打自招,还挺识时务, 安五也犯不着和个男子较什么劲, 她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抽出来,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律雁,论起问话, 律雁比她拿手。 律雁会意, 走到那男子面前, 问道:“进了安宅的人就要烧死?” “是是,袁先生说,安宅犹有冤魂游荡,进去的人极易被怨鬼附身,都要烧死。”眼见着安五到了另一边坐着,何新总算是松了口气,但他头上的冷汗自安五将匕首插进墙壁之后就没停过。 看来安五这两下子真的给他吓坏了,律雁将他害怕的样子瞧在眼里,此时的他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袁先生是谁?” “清然的算命先生,他的算命摊就支在城门口,律先生,你没瞧见吗?”安五开口,她手里正拿了那匕首在把玩,话里话外还有几分取笑。 他当时一心只顾往清然安宅走,哪里会去看什么算命摊子,律雁咬咬牙,安五此言分明是在说他已经乱了方寸,哪有小心谨慎的人一来就往安宅里扎的,像安五这样单纯以武力服人的人都知道先在清然打听打听。律雁绕过安五埋汰他的话,又问:“你们真的烧死过人吗?” “没有几个人会去安宅的,前几年倒是有一个,就是跑掉了。” 安家于十几年前覆灭,但那画里的纸条应该就是这几年藏进去的,还有那铜盆里的灰烬,也不像是十几年前留下来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那个前几年来到安宅的人,跟律雁一样,也有些别的心思。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若是有人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也不失为一个新的线索,盯着安家的就这么几个人,他,还有自安隐死后,就消失不见的长夜。长夜是关键,要是能顺藤摸瓜地找到他,一切就都好办了。 “记得记得,我去拽他的袖子的时候,被他一剑挑开了,他应该是三十多岁,长相俊美,武功很好,我们三十多个人,都没抓住他。” 众目睽睽之下,眼睁睁看着那人三两步跃上屋檐,逃走了。 律雁听着心凉了下来,前两条都能对的上,只是长夜身体柔弱,根本不会武功。眼前这人还是个惯犯,想来只要看见有人从安宅出来,就是这人上去扯袖子,再靠他这一副出众的嗓子将十里八方的人都吸引过来。 他也应该将这人打一顿的,只是他向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气质,疯疯癫癫又裹着一件脏袍子,没有几人愿意亲近他,猛然被人拉住袖子,他一时之间也忘了反应。 “天底下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安五原本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此时站了起来,拿着匕首朝何新逼近,“不如你和我说说,收了那袁先生多少钱?” 安五将律雁扯到自己身后,看了他一眼,往日里律雁总是咄咄逼人,说些混乱颠倒的话,今日却常常神游天外,就算是一如既往地裹在他那袍子里,眼底的疲惫也藏不住。 她得了池青道的吩咐之后,一路以轻功往这边赶,却在清然才追上律雁,普通人纵使是快马加鞭也达不到如此速度,律雁想必是加紧赶路,根本就没有休息。 都这样了,还不要她看着,只怕是以后死大路上都没人管,安五没什么好气,何新也因为她手里的匕首被吓得不敢吭声,她听不见声音火气更大,回头就一脚踹在了何新的腿上,一板一眼地计较起来:“哑巴了?没事,我们等会儿就去跟袁先生对峙。” 何新真是有苦难言,他一句话都分辩不得,就被安五拎着衣领一路出了小巷,直奔城门而去,不明白安五怎么无端发了火的律雁也只能跟上,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有疯子,有打手,还有清然人。 三个人走出十个人的气势,一路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口,那袁先生大概没想到大祸就要临头,还在为人卜卦,安五将人往她那摊子上一推,可能是力气太大了,那人靠过去,将本就只是几根破烂木头的桌子砸了个粉碎。 袁先生吓得跳了起来,刚想要骂人,看见安五手中的剑又畏畏缩缩地赔笑,“怎么了您这是,赔钱了还是倒霉了,我再给您算上一卦,包你平安。” 她以为安五是找她卜卦不准来砸场子的,也确实不会准,因为她原本就不是什么算命先生嘛,遇见这种事,也只好赔笑道歉打包票一条龙来免灾。 安五将袁先生坐的那条长板凳掀起来,刚好架在何新身上,她支着腿坐到凳子上,似笑非笑,含着冷箭:“袁先生?” “正是在下。”袁先生讪笑着凑到安五面前,手却去捞何新,“阁下只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其他人。” 安五目光扫过袁先生的脖颈,袁先生觉得刚刚有箭擦着她的脖子过去了,不由得摸了摸脖子,脸上还在继续笑,这人是个狠人,他们得罪不起,能赶快送走就赶快送走。 安五却突然拔了剑从长凳中间刺了下去,只差一寸,停在何新的背上,周围人都屏气凝神,原本要上前为袁先生打抱不平的人也停住了,比起打抱不平,显然命更加重要。 “袁先生,还不出手,我可保不准我会不会再往下刺几寸,一剑贯穿一个人,这事我经常干。” 律雁暗中吸了口气,安五肯定发现了什么端倪,否则不会如此步步紧逼,她要人出手,那他就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