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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封信。” 池青道将信递给不秋草,不秋草看完之后,手按在自己的剑上,抿着唇,“不如挥师北上。” “就为她想杀本王,不值得。” 闻端星想杀池青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任何与池青道接触的人都会觉得池青道危险,她明明昨天还在跟你谈笑晏晏,今天就翻脸不认人甚至亲手杀了你都有可能,从安南一路北上,池青道称兄道弟的人不算少,她还用这个法子骗了好几个守门将领,骗人开门之后就将人杀了,那人死不瞑目,池青道更是让人望而生寒。 更何况池青道手里的兵太多了,难保她不会拥兵自重,她能一手把闻端星扶上皇位,也能一手将闻端星拉下来。 自小就被当做皇太女培养的闻端星足智多谋,善于见微,但先帝临老废弃她,让她前半生的所有全部颠覆,如今的闻端星,比任何人都多疑,也比任何人都想要保住自己的皇位。 “你接手这件事,继续查还有没有其他的书信。” “是。” 回到院子里,树下已经空无一人,大约是故事讲完了,人也都散了。屋里隐隐约约能听见君闲的声音,池青道走近了去听,君闲应该是在跟那奴隶说话。 “你就该心灰意冷。” “你不要再喜欢她了,她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喜欢不会是这个样子,那不是喜欢,等你好了,我教你写‘不’字,盖过她教的喜欢。” “不”字的笔划可比喜欢两个字的笔划简单多了,纵然雀安安没说,但不代表着这个奴隶不会写,可自家王夫还在义愤填膺,一句又一句,不止字在增多,情绪也在往前冲。 池青道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将君闲拉了出来,君闲要再往里进,池青道也不准,直接把他圈进了自己怀里,柔声道:“让他好好休息吧。” “我怕他执迷不悟。”君闲恨铁不成钢。 小王夫可真天真啊,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将一个执迷不悟的人拉回来,池青道将君闲环得更紧,“好了,你听了律雁的故事,又陪里面的人说了话,现在该要陪陪我了吧。” 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池青道的气息扑在脸上而已,君闲却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池青道将耳朵一捂,“不听不听。” 君闲无可奈何地去拽她捂住耳朵的手,却被她捉住一起贴在她的耳朵上,“现在听见了。” 她笑得弯了眼,真奇怪,君闲在心里想,只要池青道回到他身边,他的坏运气和坏心情就都没有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嘟哝着,“不疼吗?” 大夫告诉他,里面的人被折腾得太严重了,有些痕迹可能会伴随他一生,雀安安打下去的鞭子不止添了新伤,更加重了旧伤,倘若是陌生人伤他至此,只是身上疼罢了,就像君闲被顾一野、被春风楼伤害,他不会挂心太久,但若伤他的是池青道……幸而没有这种可能。 可里面的人确实是被喜欢的人伤了个彻底,身上疼,心里大概更难受。 雀安安肯定不会悔过,她是天生坏种,是被人救了还要回咬人一口的毒蛇,她此时此刻都应该还沉溺在为什么她对里面的人做到如此地步,而里面的人却不喜欢她了。 真可怕啊。 “是啊。”池青道抱紧小王夫,跟着他一起碎碎念:“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余光瞥到君闲手中拿着的纸,大概是与那个奴隶说话用的,奴隶的字实在算不上好看,但他下笔用力,是个沉稳忠厚的人,偏偏这样一个人遇上了雀安安。 我在马车里看见你和他,才知道相处是这样。 是如何?是体贴入微,水和糕点都要捧到爱人面前,是因为对方的一个动作就眼角眉梢都向上,张扬地笑起来,别人都不明白,只有自己知道,我那金贵的小王夫啊,真是可爱。 想着想着,池青道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就响在君闲头顶,是那样清晰可闻。 君闲抬头看她,他原本想开口问池青道在笑什么,可一对上池青道那双满含笑意与爱意的眼睛,他就什么也不想问了,只想跟着池青道一块儿笑。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八章 泽园的地牢内, 自雀安安被关起来的那天,她就闹个没完,一直吵着要见常季。 直到今日, 她忽然改了口,“我要见律雁。” 守门的人不敢耽误,将此事报给了池青道。律雁当日不告而别, 应该是回了照夜清,这么多年, 他一直都住在老瞎子的那间房子里,池青道派了人去寻他,而她自己则亲身去往地牢,她想要看看这一回雀安安又要耍什么把戏。 其实很容易想明白,在这安南, 谁跟雀安安都是萍水相逢,只有律雁是她唯一的故人。她兴许是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才要找上律雁这个既是故人又是敌人的人。 “你准备要走了?”池青道站在地牢门口,雀安安四肢都被铁链锁着, 身上的毒药毒粉也全部都被搜罗了出来,她此时就像是一只蝼蚁,池青道轻轻一捏,就能让她身首异处。 雀安安不看池青道, 也难得地对她话里的讥讽没有出言反击, “我就是要走,也得和常季一块儿走。” 她是为了常季而来的,自然不可能孤身而归。雀安安终于抬头看向池青道, 笑得莫名, 又有些胜券在握的意味:“所以我找律雁, 和他做一个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