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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明显瞥了长夜一眼,冷哼一声:“既然如此,还留他在这里干什么?” 长夜到底是看了一夜的雪景,到了晨光微露的时候,才进了自己的屋子。 “听起来,这师门虽小,但故事却挺多的。”池青道适时插入一句,以免律雁沉迷于其中,出不来了。 所琼诗有她和律雁的故事,师父有她和长夜的故事,雀安安有她和常季的故事,不过一个小小庭院,扯出来的事情可真够多的。 “如此说来,那雀安安幼年时也是个乖巧孩子了?”君闲在池青道身边坐下,任由池青道的手环上他的腰,他将池青道剩下的那半杯冷茶一饮而尽,他还在琢磨,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要伤害一个人。 池青道拦他不及,埋怨道:“学会喝冷茶了是吧?” 她招来忘心为君闲添上一杯热茶,正想要开口劝慰他几句的时候,有人忽然来报,忘衍主事来了,此刻正在正厅候着,忘衍此时来,定然是有什么要事,池青道得去见她。 “跟我一起去,还是待在这里听故事?”池青道贴在君闲身上问他。 “待在这里。” “那好,”池青道站起来,虚张声势地道:“记得离他远点。” 小孩子气,君闲应她一声。 “有的孩子生性顽劣,但能□□回来,雀安安从头到尾都是一张黑纸,救不回来了。”律雁叹息一声,裹紧他的那件旧袍子,这一次,他们之间离得近了些,君闲在上面看见了花纹,好像是芍药,但又不太像,总归是什么花。 山上的雪一连下了好几天才停,大雪封山,饶是安隐,也没办法下山去为她这个小徒弟寻些新鲜玩意儿了。 不过是一时得不到而已,雀安安却又哭又闹,被所琼诗和安隐哄下睡着了,她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雀安安就趴在所琼诗的床头上,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所琼诗,在等着她醒过来。 “怎么了?”所琼诗对着铜镜梳头,铜镜里面的雀安安还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她觉得今天的小师妹有点反常,这小家伙被师父惯得无法无天,该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吧。 所琼诗将手中的木梳一搁,转身将雀安安拉到自己眼前来,“你又做什么了?” 雀安安神情无辜,又有点怪异,甚至不像个小孩子,她用脸贴紧所琼诗的手,“师姐,你去看看雪地里有什么。” 大雪早就停了,但屋前屋后都是雪,就连院门前的那棵松树都被大雪压弯了枝,看着跟快要折断了一样,又要辛苦长夜扫雪了。 所琼诗走出门去,抖落那棵树上的雪,她拍拍身上的雪之际,看见地上好像摆着什么。 花都是所琼诗一朵一朵采的,又是被她亲手晒干研磨成粉的,她自然清楚每一朵花的香气,有人洒了她的花粉,在地上绘出糖葫芦的样子,不消多想,所琼诗就能知道是谁干的。 她将雀安安一把提起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都没有今天让所琼诗生气,她甚至感觉自己大半年的云游都白游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训雀安安,随意折下一截松枝,她还没有动手打就被安隐拦住了,安隐听了事情经过也是一时词穷,但雀安安还小,调皮点也正常,最后还是被所琼诗打了一顿。 于是第三天,安隐的猫和律雁都遭到了报复,猫当场被毒死,律雁也上吐下泻,男子的身体本就比女子弱,律雁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 律雁靠在所琼诗怀里,有气无力地道:“改日,我也要学这个。”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调毒呢。”所琼诗白他一眼,着急地抬手将师父赶制的解药喂给他。 “师父说了,若不是发现得早,你这条命怕是早就没了,她也不知道雀安安上哪里习得这样狠毒的毒术。”所琼诗叹息一声,她也跟师父一样以为,小师妹只是生性顽劣,养养,性子就会好的,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惹到她了?”律雁将药费劲地咽下去,他跟雀安安都没有说过几句话,雀安安报复他干什么。 “这个……”所琼诗支支吾吾,“她说你是我带回来的,我肯定会喜欢你,所以才对你下手。” 就像安隐的猫,她小小年纪,已经知道专挑心爱的东西动手。 律雁气到吐血,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所琼诗身上坐起来了,愤恨地道:“谣言!” 所琼诗的表情更加奇怪,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是谣言。” “对,不是谣言,是诬陷。” 所琼诗大概没想到律雁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剩下的话一时之间卡在她的嗓子里了,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连带着她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律雁以为她是被雀安安气成这样,还宽慰她:“她估计是胡闹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好好管教。” 都胡闹到杀猫杀人了,所琼诗冷哼一声,“不能再纵着她了。” 律雁连声附和,看起来像只笨笨的鸭子,不住地点头,所琼诗心中一动,又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送了你两样东西,你还记得吗?” 什么啊,分明是你硬塞给我的,但律雁没说出来,他道:“记得,芍药和香粉。” “芍药不提了,你肯定听过,至于香粉,我还没有取名字——” 所琼诗的目光停在律雁的脸上,她郑重其事地道:“远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