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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江寄太过不客气,太后气得手抖,她险些忘记这番前来用意,要和江寄呛起来,但大概这些日子她在江寄这儿碰过的钉子太多,太后看到江寄冷凝的脸,她忽然不敢和江寄直接对上,她瞪着江寄半晌,最后沉一口气,似示弱道:“哀家真是白养了你!” 说完,她一双微松弛耷拉的眼瞥了眼惠妃。 惠妃一直是个聪慧的,一接到太后眼神,她便上了前,和江寄一福身柔声道:“陛下伤得可重,太后娘娘关心则乱了,主要先前淑嫔meimei在回自己营帐路上被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异兽袭击,若非得一个路过小太监所救,脸都险些毁了,这一听到陛下也似被异兽咬伤,才慌了神,也不是在怪贵妃娘娘。” “这边营帐也出现了那异兽?”顾绾先前一直沉浸在自己险些将江寄误杀了的自责情绪里,听到惠妃的话,她才慢慢回过神。 先前在林子里,江寄捂住了她的耳,但两人隔得近,江寄的话她还是听清了,刺客是宁王世子卫潜的人。 顾绾不知道江寄前世什么时候重生回来和狗皇帝换了魂,也不知道他后面发生了什么,但以他的能力,回来后提防宁王府,知道宁王府密私也正常。 他说的讯息不会有错。 那群人是卫潜安排,异兽也属于宁王府,现在营帐这边出现异兽,是不是说明卫潜躲在这边,或许就在沈柔帐营...... 那江寄可知道?若是知道了,他为何没有动作?先前回到营帐,他只吩咐了王瑞去盯狩猎场的情况。 “是啊,原本听到陛下受伤,淑嫔meimei一定要来看陛下的,只是太后看她吓得脸色煞白,不放心,才没让她来。” 惠妃语气一如既往温婉,话似乎也没问题,只听着却怪异刺耳。 “哦。” 顾绾应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让开身请一旁太医给江寄看伤。 惠妃见顾绾突然不搭理人,脸上温婉的笑有些挂不住,但见太医给皇帝除去衣衫,露出那血rou模糊,抓痕斑驳深陷的伤口,她一骇,赶紧撇开了头。 她是闺阁女子,平日一点小伤痕都不曾受过,看到这伤口只觉恶心吓人。太后也看不得,厌恶的撇开了眼。 只顾绾,盯着那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手狠狠一颤,却没移开眼,她泛红眼眸直直盯着那伤,似乎要将那伤痕印在心里。 江寄注意到顾绾神色不太好,抬手轻捏了捏她手:“怎么了?” 顾绾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她说完,微撇开了脸,不让人瞧见她又忍不住泛红的眼。 若不是她,江寄不会伤着。 两人旁若无人,太后见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又实在恶心帐内厚重血腥味,她忍耐一瞬,说:“既然皇帝要上药,那哀家晚些再过来。” 似想起什么,她又问一句:“皇帝受伤了,今日狩猎可要取消?” “不必,朕已经让王瑞去说,狩猎继续,晚些朕也会亲自封赏。”江寄淡淡回道。 顾绾闻言转眸看向他,唇动了动,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似乎,梦里面,他就不在乎自己伤轻伤重。 而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干涉他的事。 太后也不是真在意皇帝身体,听他这么说,也不劝,确定晚上的猎宴也照旧,便要离开。 惠妃是跟着太后来,江寄又对她爱答不理,她是识趣人,未免自己没脸,和江寄温声说一声陛下保重身体,注意伤处,随太后一道离开了。 帐内恢复静谧,只太医为江寄仔细清洗伤口的窸窣声。 顾绾不是医使,看过一两本杂书,知道清洗伤口重要,她不敢多打扰,只让王瑞留在营帐里的小太监去再取一桶热水,又亲自去给江寄找了干净衣裳。 太医给江寄伤口上完药,叮嘱两句,便退下了。 顾绾仔细记下太医说的,便挥退了宫人,要替江寄更衣。 “我自己来。” 江寄拦住顾绾要替他更衣的手,轻声道。 他先前依了顾绾替他解衣看伤口,是实在熬不住顾绾坚持,也不愿在太医面前驳她。 但若要他平静接受顾绾伺候照顾,他不能让。 不管顾绾出于什么目的,但在他看来,她就该高高在上尊贵的,那双纤白玉手可以抚弄玩物,把玩玉器,唯独不该伺候人。 这个被伺候的人是他,便更不配。 “陛下自己怎么换衣,碰到伤口怎么办?” 顾绾没管江寄拦她,拿着手里的素衫坚持道。 她嗓音轻软,语气担心,带着女子的娇嗔。 或许顾绾自己都没察觉到,知道皇帝是江寄,她的态度已经不知不觉变了样。 对江寄来说,她此时的态度,就似带毒又让人上瘾的蜜糖。 让他分不清虚幻现实与真假,在沉溺和清醒里挣扎。 “不会碰到伤口。”江寄捻了捻指节,不去看顾绾那双潋滟似水美眸,低声道。 他很坚持。就似在和她划清界限。 顾绾心里有一瞬失落。 她开始怀疑她的那些梦可能半真半假,江寄做了九千岁是真的,替她报了仇或许也是真的,只后面她看到的那些思念是她无端臆想出来的。 而她依据梦里猜测的更是错的。 或许,他只是将她当做了恩人,为她做的那些是可怜怜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