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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宫,他新纳贵妃的住所。 他将柔儿接进宫,只等再过一年将她是世子妃的身份发丧,两人就能厮守在一起,没想动太后和萧家竟连个孤女都容不下,竟不停加派人手查柔儿身份,不得已,他只能同意苏文海和柔儿提议的寻个挡箭牌宠妃。 贵妃是柔儿和他几经考虑后确定下的人选。 她是柔儿表妹,镇国公府外孙女,兄长是新科状元,有能力前程无限,他纳她刚好可以正大光明重用镇国公府,并用镇国公府势力和其兄长代表的寒门士子以对抗萧家及世家。 最重要的是,贵妃生得美,是他平生所见最美的美人,他宠她,太后和萧家不会有半点怀疑,甚至因她为后都适宜的身份,太后和萧芙势必会极力注意她,这样柔儿也更安全。 他一切都安排好了,计划也完美进行着,没想到临到头他竟不是他自己了。 听到皇帝天未暗下就去了云栖宫,卫瞾手上青筋鼓了起来,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的身体没死,很可能他这具身体里的魂成了他。 而那个大胆的魂贼,现在还要去睡他刚纳入宫的贵妃了,甚至,他的柔儿...... 卫瞾整个人都蒙上一层灰影,他犹如一只困兽不知该怎么办,他只能等天亮。 他苦苦熬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去云栖宫查看情况的时候,遇到了苏文海。 他欣喜若狂,都顾不得计较苏文海欺瞒他的事,就要和苏文海说他的遭遇,苏文海却让人钳住了他,还走到他面前来拍着他脸,用极恶心言语侮辱他。 卫瞾见到的苏文海永远都是毕恭毕敬的谄媚模样,哪见过他这样一副面孔,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来要和苏文海说话 ,苏文海又踹了他一脚,吩咐人送他去揽月殿当差。 苏文海一走,卫瞾也察觉到他这具身体和苏文海有仇,他暴露身份对方不会信不说,很可能还会借此寻到机会除掉他。 卫瞾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从来就知道人心险恶,信不得。 卫瞾打消和苏文海表明身份的念头,得知苏文海让他去揽月殿,他便将希望寄到了沈柔身上,他和沈柔算是青梅竹马,他的一切她都了解,他证实身份也容易很多。 但他好不容易等到沈柔从寿安宫回来,刚站到沈柔面前,手还没碰到她衣角,她竟在看他一瞬后惊叫出声,整个人要往台阶下倒去。 那是他心爱之人,身子又弱,他怎么能眼见她受伤,他条件反射的拉住了她。 他稳住她身子站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对上她一双充满憎恶的眼睛,接着他脚一痛,人被狠狠推下了石阶。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见她神色冰冷的慢慢走下来,又一脸痛苦的摔到了他身上,耳边响起她贴身宫人倩云在喊:“大胆奴才,竟敢冲撞贵妃,拖下去打五十杖。” 五十杖,险些要去他的命。 他被打得皮开rou绽,血rou模糊,醒来还听到两个小太监这样一番对话。 卫瞾抬手捂住眼,肩膀轻抖,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到了绝望是什么滋味。 跟在自己身边许久的奴才两副面孔他还能接受,阉奴不过他养的狗,他从不指望他有多好,他只痛苦,他爱了那么些年的爱人,私底下怎么会是这样一副面孔,比德元的伪贤惠还要可怕。 他如今又该怎么办? 太后信不得,苏文海信不得,连至爱之人都只惦记着要他命.....他又该信谁,要怎样才能拿回属于他的身份和身体。 第19章 梦境 晨风习习,乾清宫外花树缕缕清香随风散开,正殿门打开半扇,宫女依次端着热水,茶汤入内。 顾绾歪靠在榻上,身上霞色轻衫松垮披在身上,微露一点白皙圆润香肩,她眼眸半眯着,时不时打个呵欠,姿态慵懒迷人。 澜清进入内间掀开明黄轻纱帐便瞧见这幅香艳场景,她脸莫名一热,忙垂了眼不敢多看,又悄悄摆手吩咐宫人放下东西赶紧出去。 看着宫人依次退出去,她才挂起帐子轻声道:“娘娘已经起了?” “嗯。” 似乎还处于迷糊中,顾绾有气无力应一声就没动静了,又过一会儿,她才睁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陛下呢?” “快辰正了,陛下还在朝会。” 澜清回道,看着她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不由关心道:“娘娘若是还倦着,要不再歇歇,陛下说今日会有些耽搁,没那么快回来,还说出宫的一应事物他都安排好了,寿安宫那边也让人去给您告了假,让您不必着急。” “不用了。”顾绾毫不迟疑回一声,语气烦恹。 这张榻她再也不想歇了,简直有毒。 她昨夜一心想着今日要见哥哥得休息好,逗弄完皇帝就很快放空自己去入睡。 她也确实很快睡了过去。 这原本是好事,但她接下来开始做梦了。 最初她还以为是上个梦的延续,毕竟她又梦到了江寄。 她梦到江寄葬下她后,快马去了平叛前线。 他到的那天,沈柔父亲也是她继舅父因为急功近利判断失误遭到射杀,人刚被副将带回军营便断了气。 看着沈重山那血rou模糊的尸体,顾绾感到无比快慰。 当初暗杀哥哥的主使者终于死了,就死在她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