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木山南在线阅读 - 第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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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本远,生死难渡。

    往日,他留她不住,等她不得。

    今时,她寻他不见,觅他无果。

    她与他,也算是有来有往。

    小船行入芦苇深处。

    执桨正坐,南衣最后看了一眼身后。

    ——两年之后,她便好好走她的独木桥,觅她的小郎君,绝不等他。

    第111章

    原本东方门所在的院子搬来了一个“夏先生”。

    夏先生年轻看上去约莫有二十四五,长相温和儒雅,为人彬彬有礼,但不多话。之所以来到这件院子,是从远房亲戚手上继承了这块地产,且家道中落,孤身一人,便顺势来慈坊定居了。

    夏先生的营生就是卖药,尤其还能有从莫天医谷进的好药。

    久而久之,村里都知道来了位卖药的夏先生。

    他的药总是卖得很快,都在街上开了个铺子了。

    不用多说,这位夏公子便是南衣扮作的。

    时间在简单的生活中慢慢推移,不知不觉,她在慈坊已经待了一年,离当日在地宫所说的两年也只剩一年了。

    这一年,木山有了新尊主,新宫主,势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大。

    但之前那位木山主的消息就如泥牛入海,再也无人提及。

    岁月如梭,木山已远,晏奚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都没听到过了。

    大师兄和小师妹的第二个娃娃都要出生,小师弟听说也定亲了,是药谷的一个弟子。

    现在就她还单着了。

    其实,南衣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年后,她八成是等不到蛊美人的。

    不论那人是死是活,反正也不差这一年了。

    能等到就等,等不到的话……

    逢年过节,就给他多烧些纸钱吧。

    许是从未和蛊美人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相爱过程,这么些时日过去,某些情绪也渐渐淡了下来。

    想到他,南衣心里头依然会闷,但似乎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人吗,总要向前看。

    虽然老大不小,但她还有好几十年能活呢。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最近,这村里的大娘大婶总是想着帮她说媒,村里头的姑娘几乎挨个都给他推了一遍。

    但她要的可不是哪家哪家的姑娘,而是俊俏听话的公子哥。

    可是慈坊就这么大块地方,这好男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还真没有。要不她自己这个夏先生也不会成为乡里乡亲口中“长得真俊”的代表。

    ——小地方,没见过市面。要是让他们见到蛊美人,还不得说他是妖精?

    想到蛊美人,南衣这心里又不畅快了。

    揉揉脑壳,伸伸懒腰,站在偌大却空荡的院子里,南衣中气十足地“嘿”了一声,总算是叹去了心里几分烦闷。

    “天气不错,出个门。”

    南衣决定今日去市集的药铺——时不时总要做做样子的。

    和邻居打了一圈招呼,南衣骑着小毛驴慢悠悠往市集赶。

    等到了市集,寻个地,换身衣裳和面容,就能乐逍遥了。

    傻子才真像模像样在那卖药呢。反正她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愁钱。

    一袭清爽蓝衣,南衣今日挑了女装,腰别一柄短剑,直接成了侠女模样。成天都是男装,实在腻了。再说了,就剩一年,总该女装去找找“第二春”了。

    市集里晃荡了一圈,南衣拐弯去了戏楼。

    听说来了个新戏班,叫什么“万喜班”,今儿个赶巧,正是第一场。可以去瞅瞅,打发打发时间。

    挑了个单桌的位置,点了几盘小食并一壶茶,坐在角落,南衣耐心地等着戏班开场。

    因为是新戏班,来看的人并不算多,她边上的桌子还空着,也算落得清静。

    嗑磕瓜子,喝喝茶,到了点,台上就开戏了。

    戏班虽新,但唱得不差,南衣还真听出了几分兴致。

    唱着唱着,主角上台了。

    南衣刚喝了一口茶,一抬头,正对上台上一袭紫衣姗姗出场。

    端着茶盏的手就那般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戏台上的男旦画着浓妆,身型修长,紫衣翩翩,眉眼明艳,让她依稀寻见了某人的影子。

    “好!”台下喝彩不断,见到这般漂亮的角,大伙儿都觉得没白来。

    热闹之中,还有人直接掷了银钱上台。

    那紫衣身影不为所动,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步子,甩袖,吟唱,缓缓道来一位女子的相思之情。

    而原本坐在角落的南衣默默离开了的位置。

    紫色……太过扎眼,她有些听不下戏了。

    戏罢,后台,万喜班。

    “师哥,有人想见你。”传话的是万喜班的小六。

    “不见。”正卸着妆的紫衣男子已经换成了正常男声,清清冷冷,与台上判若两人。

    “是个漂亮的女的。”小六又添了一句。

    “再漂亮也不见。”男子头也没回。

    “可人家给了一锭大银子,班主已经收了,正要过来找你……”

    “人在哪?”男子拧着眉头,直接起了身。

    一路随着小六来到会客的屋子,男子进屋前顿了下步子,面上瞬间挂了和煦笑容。

    进到屋里,正瞧见一位蓝衣女子倚窗而站,背对着自己。

    “在下玄其,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清澈的嗓音,说起话来都好似带了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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