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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伞柄的指骨修长分明,走到他面前,唇瓣微微启开,似乎在说什么。 楚寒今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可是,越临伸手抚过他脸颊,拭去雨水的触感清晰。 他将雨伞倾到楚寒今头上,解开沾血的佩剑,握住他细长的手指。他靠在楚寒今耳畔说话,带着笑音,气息温和。 但楚寒今依然一个字没有听清。 下一幕,来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棚子,草盖遮挡了丛林的雨水,几根木材架起的柴火荜拨燃烧,漆黑的周围隐约有了火光。 他看到靠近的越临的眉眼。他从来没那么仔细看过他,眉如刀削,眼角的线条极为狭长,深金的眸子全是深情。 他吻了吻自己的唇,探出舌尖,缓慢地舔舐着柔软的唇,再启开牙关触到他舌尖。 气氛融洽又旖.旎,围着火堆,自己也非常安静,和他在一起时似乎放松又惬意。 再下一幕,幢幢的火光后,他们解开衣襟搂在一起。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当时的自己并无半分不情愿。 楚寒今甚至能感觉到越临落在自己身上的吻,guntang,轻缓,虽然急不可耐,但并不仓促匆忙。 …… 看起来是很相爱的一双人,且并非自己凭空想象,因为每一幕都那么清晰真实。 楚寒今回过神。他扶着窗柩的指骨泛出苍色,回头看向一两步外的越临,他正垂眼看石桥附近的动静,侧脸利落。 楚寒今对他的感觉即陌生又熟悉。 楚寒今问:“你遇到我的地方是一片丛林?” 越临眉眼意外,看他:“不是。但附近有。” 他想了想,明白楚寒今的意思:“想起什么了?” 楚寒今:“只有模糊的记忆碎片。” 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总是做春.梦。 楚寒今不打算说出来,略加粉饰:“偶尔梦到以前的事。” 越临随口问:“梦到什么?” “……” 楚寒今板着脸,他这副表情,在越临眼里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以前的事,就是以前的事。” 越临:“……” 就在这时,瓢泼大雨的石桥走上了一条素青色的身影,徘徊来去。 楚寒今看了一眼越临。 越临点了点头。 人来了! 越临取出一张易容的符纸,道:“我下去,你在这里等我。” 楚寒今:“我和你一起。” “……” 看他一眼。 楚寒今又明白了。 他咬了咬牙,头一次感觉有了身孕后这么不利索,表情难看得要死。 越临来了句:“乖啊,听话。” 楚寒今直皱眉头,也不知道谁允许他这么跟自己说话。 装扮完毕,越临从手腕褪下一串编制红绳,明显是手工品,线脚编得歪歪扭扭,但好在勉强成了型,当中挂着一枚银色铃铛,道:“伸手。” 楚寒今不明所以,手腕被越临握住,他将红绳上的活扣松开,轻轻套上他后收紧,“好了。” “这是什么?”楚寒今问。 “传音铃,你戴着这串手链,不管我走到多远,你都能听到我说话。” “……” 还有这种灵器。 “当时怕你走丢,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灵石,制成这个玩意儿。”他说,“你好好拿着,可千万别弄丢了。” 说完越临改换成了吴岚的面貌,走出门外。 楚寒今垂下眼睫,看着白皙手腕上这截深红粗糙的编织手链,怔了一怔。虽然形制不算好看,但越临明显特意打磨过粗糙的绳面,因此绳子并不磨皮肤。 恍惚间,楚寒今几乎看到一个娇气的自己,非要越临给自己做手链,但戴了会儿又托着腕找他,轻声说:蹭红了,疼。 “……” 联想到这一幕,楚寒今微微皱了下眉。 他收起思绪,目光移到了窗外。 银铃传来清晰的声音:“能听见吗?” 楚寒今:“嗯?怎么了?” 他以为越临有变故。 没想到越临道:“没事儿,就跟你说说话。” “……” 楚寒今:“还是不要刻意暴露好了。” 越临声音很低:“了解。一会儿我靠近他身旁,看看能不能抓住他。” 越临走到了石桥桥头。 烟雨朦胧,桥边的青衣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伞破了好几个洞,水沿着伞骨哗啦啦往下流,人还浑然不觉。 楚寒今看到越临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越临伪装成吴岚的声音:“事情办妥了,钱呢?” 对方转过脸来。 越临一只手搭在他肩膀,按照预定计划会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使用武力制服对方。 但他手刚碰上去时,楚寒今听到一阵诡异的尖啸。 “嗡嗡嗡——”跟今早的剑鸣类似。 越临猛地收回了手。 瓢泼大雨,两条人影被冲洗得模模糊糊。 楚寒今凝神听着,突然感觉铃铛的灵气被截断,窗外的雨声变得汹涌,而越临的声音切断为无—— ……怎么回事? 窗外两个人面对面站立。 似乎在交谈。 交谈的时间漫长,长到楚寒今起了疑心,打算下去接应越临。就在此时,越临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重重往下一撕,力道之重,将对方手臂撕扯得鲜血淋漓,同时,背手“哗然”取出了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