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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闻笛看了一会儿,渐渐有些着急:“走右边,四师弟。” 曹若愚走了左边,差点挨了傅及一剑,堪堪挡下之后,又踉跄着往右边走,薛闻笛看了直拍小拇指粗的大腿:“这一招应该主动出击,反向制敌才对,越是往后躲,以后翻盘的机会就更小了。” 曹若愚跟着傅及又过了几招,原本就落于下风的他终是不敌,选择认输了。 “二师兄,你真厉害,我还得回去再练练。” 他沮丧不假,但傅及提点了他几句,诸如刚刚不应避闪,而应走右位,出奇制胜之类,曹若愚这才恍然:“嗯嗯,多谢二师兄。” “我这个二师弟有两把刷子。” 薛闻笛听了,也是高兴。 傅及又对场外的师弟们说道:“还有哪位师弟要对招,上前来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走出了几个年岁尚小的青衣郎。 薛闻笛见状,从草丛里扒拉出一颗绿豆大小的石子,抱在怀里。 “二师弟,今天师兄就来教教你,你的不足在哪儿。” 薛闻笛看了两场,就把傅及的底子摸了个七七八八,这孩子,还是太古板了,虽然他嘴上告诉曹若愚要随机应变,但他本身做得却也是常规应对,并不比曹若愚灵活多少。 薛闻笛虽说魂魄困于一个竹编小人里,但灵思见长,仙道之气长存,推动一粒绿豆大小的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瞅准时机,又稳又准地击中那个小师弟的剑锋,迫使剑招变换方位,他的力道加上剑器本身的重量一下全压在了傅及的剑身上,竟震开对方三尺远。 傅及一时愣住了,而那个剑器不曾脱手,但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招的小师弟也懵了。 他连连致歉:“二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及回过神,竟是一笑:“你做得很好,师兄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一招,倒是惊醒师兄了。上次请师父指教,他并未出手,只是绕着那道剑痕,以不变应万变,现在想来,就是想考验我能有多出其不意。” 修剑道者,成也,贵在勤,而得道,还需彻悟。 傅及顿悟师父当初收他做徒弟时,所说的这句语重心长的话,心下高兴得不得了:“再继续来吧。” “啊?” 那个小师弟愣住了,很是不好意思,“二师兄,其实刚刚那一招,不是我打出来的,是突然有什么东西打到了我的剑锋,才让它偏了原本的方位。”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曹若愚这会儿反应倒是快了:“难不成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我们?” 但这高人,放眼整座山头,除了师父,还有谁呢? 薛闻笛躲在石柱后边,大气不敢出,好在那个师弟修为尚浅,没法具体指出他的方位,几人草草转了一圈无果后,便放弃了。 傅及便决定去找师父,曹若愚随他一道。风 而薛闻笛,则是在所有人散去之后,独自踏上了他的寻花之路。 日暮时分,他终于扛着一簇繁盛的兰花溜达了回来,小心放在了窗下,仔细一看,那兰花竟是被他完整地连根拔了出来,应该是起了移栽的心思。 薛闻笛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支。 他抖抖身上的泥点,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师父,我回来了。” “嗯。” 薛思正坐在案几边上读书,脚边放了一盆清水。 薛闻笛轻车熟路地走到盆里,一头栽了进去,居然在里面洗起了澡。 薛思低头看了他一眼:“光着身子在师父面前洗澡,就不是耍流氓了?” 薛闻笛一言,顿时慌了一下,但看着水里面那翠绿的竹编小人,又打消了那些羞耻的心思:“我本来就没穿衣服,现在还是个小蚂蚱呢。” 薛思笑了,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案几:“那洗完澡,快些上来吧,我的小蚂蚱。” “哎,好。” 薛闻笛洗干净自己,就抱着桌腿爬到了案几上,身后一片湿漉漉的水渍。薛思还是用那根狗尾巴草给他扫了扫,除去一身凉水,再从书架格子上取下一件小衣服。 “套上吧,像个人一点。” 薛闻笛瞧着那素白的小衣服,忽然乐了:“师父,你是不是从你哪件旧衣服上面随便剪了几块布给我缝的?” “这你又知道了?” “那当然啊,咱们锁春谷的祖训是什么?艰苦朴素!” 薛闻笛笑嘻嘻地套上那小衣服,又抬起手闻了闻,上面分明有他熟悉的熏香,淡淡的,经年不散。 薛思笑意浅浅:“你今天干嘛了?” “没干嘛,我去指点了一下我两个师弟。”薛闻笛洋洋自得,“傅师弟今天下去来找您了吧?他再努力一下,就能开悟了,倒是曹师弟,还得一段时间。” “嗯,他是来找过我,但我没见。” 薛思半撑着下巴,一手捏着那根狗尾巴草晃来晃去,薛闻笛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见?” “你都替我指点过他了,我为什么还要再见呢?” “唔——”薛闻笛陷入沉思,“那以后我不仅得烧水做饭,种菜养花,还得负责养孩子呢。” “是啊,可一切拜托你了。” 薛思的眼神尽显温柔,但似乎,又藏着些别的情绪。 他柔声说道:“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小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