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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颜珂没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把小灵通再次拿起来:“?” “……你要是再这样我不理你了。不要只回我一个标点啊。”岩岩叹了口气,“你这手机有追踪功能,我刚才用电脑已经追到了位置,现在可以看到那个偷了你手机的人看了哪些信息,你要知道么?” “没什么兴趣,直接报警拿回来吧。” “我就要告诉你!让你不设密码!我看看……他没看文件,也没看储存档案……看了一下日记备忘录相册和……身体健康记录?”岩岩突然很差诧异,关心机主的身体,这不是医生就是薛颜珂的粉丝吧? 薛颜珂猛然间全身僵硬,为他挽袖口的助理以为不小心碰到伤口弄疼了他,顿时一脸紧张看着他。 岩岩嘟囔着说:“既然已经找到了地点那就好办了,报警的话……你自己打911吧。” “等等,不用。”薛颜珂脑子里回想起了一系列的事情:塞纳见到一个背影自己出车祸,笔记书被买走,亚洲人,手机被盗走。冥冥之间他突然有了些预感,却又抓不准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了,连蛛丝马迹都被斩断了的情况下,有些预感也值得努力查实。 “你把地址报给我,我一会儿去看看。” 岩岩惊讶,道:“难道你还要亲自去抓啊?!” 薛颜珂深深闭了一下眼睛,突然间心胸间久违的有点闷疼:“或许吧。” …… 唐黎一路走一边翻阅手机信息,要是别人的手机说不定他看的欲望都没有,但此时他毫无心理压力的乱看别人隐私,仿佛是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在饭桌前拆看小孩子情书的时候。 或许在他这么多年从未变过的潜意识里,那个小屁孩儿一切都能算是他的,他的要求与任性都会得到无条件的满足。 “心率96……身高188……等下,188!?这些年长得这么快他是吃了金坷拉么!?”唐黎瞪着那串数字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息把手机关了。毕竟分离的时间放在那里,离开他的时候那个孩子就在成长,现在也不知道有多么优秀了。突然想起当初碰到他的时候又瘦又小的样子,低沉沮丧得让那时的他看了就感兴趣。 他回到自己住的小公寓,这栋楼很低只有四层,一楼的妮娜太太把两楼的房子都买了下来,三楼的人常年出差在外,这栋楼大部分时候就只有自己和妮娜太太一家而已。这个时间估计那位可爱的夫人正出门为了午餐而采购食材,唐黎拿出钥匙开了门,把手机随意丢在了桌子上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发呆。 他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诺大的空间里被分隔成两块,卧室浴室与客厅厨房隔着一堵没门的墙。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洗衣机冰箱统统没有。衣服穿脏了就拿去附近干洗店,吃饭记起来了就随意带一点回家。除了偶尔工作,他没有生活的目的。时间一长,日子过的平平淡淡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个人失去了与他人的关联,失去了重要的人与家,独自浑浑噩噩地在时间里走过,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每种感情都不容沉溺放肆,事到如今,一些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说来也无人相知。 唐黎起身把外套和围巾给脱了,埋在底下的长头发一下子露了出来。他捋了一把头发伸了个懒腰,一步一脱衣直到把自己扒光走进了浴室里。随着热水从花洒里降落,沿着他的肌理缓缓地流淌下去,唐黎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至少感觉还活着。水汽有些氤氲,浴室内湿度太大,唐黎猛然咳嗽起来,他弯下腰用手抵在墙上支撑着自己不滑倒,抬手关了花洒。 他喘息了一会儿努力平息下来,眼眶因为剧烈咳嗽而通红一片。感觉着自己的肺部和喉咙像是被什么寄生类植物生了根,每一刻它都在爬行着长大,慢慢摧毁掉自己。若是还想活久一点……估计真的得去乐芙兰那里好好看看了。 …… 就在唐黎离开家去医生那里以后的不久,一辆被刮花的法拉利踩着刹车紧急停在了公寓楼底下,他看着岩岩给他发的地址确认了一下,下车敲响了一楼住户的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也没人开门,正当他皱起眉做进一步打算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说着软腻的英语在他身后响起:“您好先生,请问找我有事吗?” 妮娜太太抱着一纸袋蔬菜rou类面露疑惑看着那个穿着黑色休闲衫的黑发男人,似乎在猜他的来意。 薛颜珂对她礼貌地点点头:“抱歉女士,我希望想您询问一下,这里是否有一位长头发的中国人住客?” 妮娜点头:“若你说的是Lee,那么应该是的。他是我的邻居就住在我楼上,请问你找他有事么?” 一种失重的感觉彻底从天灵盖砸下来,薛颜珂一瞬间感觉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又如同电击一般苏醒过来,他几乎有些站不稳了,一种超过了大喜却又带着悲凉的情感压迫在他的心头,那一刻像是冰冻了三尺的水面终于消融出了裂缝,像是压在痛处上多年的石头被轻易的挪开了一些。无可比拟的强烈情感超过了这些年来他起过的所有波澜。 妮娜看着面前双黑的年轻人像是收到了什么极大的冲击,面上露出一些怀疑和奇怪,但是这个男人看上去也不像坏人,而且还略有点眼熟…… 薛颜珂镇定多年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请问……他现在就在楼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