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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蓉被这个幼稚的问题逗笑了,她想当然地答道:“还能为什么,一定是那个人原本就不喜欢我,再见面也不觉得高兴。这样的对象,还是不要再交往了罢。” “可他从前不是那样的!”何凌山急急地辩解:“他们……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很差。” “她——”青蓉捕捉到关键的字眼:“哪个她?” 何凌山不肯回答了,他下巴绷得很紧,硬邦邦地绕开她的探视。青蓉只当这个冰块一般不解风情的弟弟终于开窍了,忍不住笑着开解他:“她既不愿意理你,那你去理会她不就可以了。你长得这样好看,只要你主动一些,又有谁招架得住呢?” 等到青蓉乘车离去了,何凌山仍怔怔地站在原地,思索着她的话。青蓉让他主动一些,难道自己现在的行为还不够主动吗? 第六十章 何宗奎还未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尚有一堆新的麻烦等待他去解决。譬如春桥前些日子得罪的骆一铭,何宗奎就不得不卖给对方一个面子,设法和平化解这一场冲突。 与心腹们商议过后,何宗奎本打算亲设酒局,请骆一铭前来商谈。不料对方毫不领情,当即回绝了他的邀请,并放出话来,除非春桥亲自登门致歉,否则他绝不会作出任何让步。 以靖帮当今的地位与声势,让他们的大少爷答应这样的条件,无异于是奇耻大辱、何宗奎虽然常常因为春桥大动肝火,但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便没有理会骆一铭的要求。不过骆一铭身为警察厅厅长,要拿捏何宗奎的短处无比容易,而何宗奎的事业刚进入如日中天的阶段,结交这样一位仇家,更是百害而无一利。 正当何宗奎为此事愁眉不展之际,一张请柬送到了他的手里。 送信的人是胡立昆的家仆,胡立昆的一位得意门生在百升路新开设了一家跑马厅,两日后在一座游轮上开设晚宴,特邀各路贵人前去捧个场。这倒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何宗奎与胡立昆交好,凭着自身的权势,为对方的弟子造一造势也无可厚非。可怪就怪在,这张请柬所邀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何春桥 等到何宗奎派人查探了一番,才得知骆一铭也在嘉宾之列。这样的巧合,令何宗奎不得不警觉起来。若是不去,势必要得罪胡立昆,要是去,何宗奎又忧心春桥会受到刁难。何凌山知道这件事后,便直接截下了那张请柬,道:“我去吧。” 这倒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好办法,但何宗奎没有答应。他咬着一枝雪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虽说何凌山只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但三年的相处,他对这青年的栽培已等同于亲生了。让何凌山替代春桥去犯险,他一样不赞同。沉吟良久后,何宗奎道:“这种事情,由我出面最为适合。你与春桥都是小辈,见了骆一铭,总要受规矩拘束,很容易吃亏。如若换作我,他总还是要忌惮几分的。” 他的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春桥的声音道:“既然受邀的人是我,那理应是我去。我这样大的年纪,惹了麻烦还要爸爸代我出面,岂不是让人笑话?” 只在何宗奎一犹豫的功夫,他已自行下了决定:“我和凌山一同去,有他和我互相照应,你也不用再担心。” 何宗奎很高兴,以为儿子终于放下心结,肯来安慰一回他这个父亲。谁知何凌山刚与春桥走出书房,春桥便搭着他的肩膀道:“我走这一趟,全是不想你一人去犯险。我知道,你最终一定会劝说爸爸,让你一个人出马,他总是肯听你的话。” 除去姜黎外,春桥是何凌山第二个朋友。他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彼此都知根知底,这也是他们要好的原因。 何凌山没有理会对方,他在想着另外一桩事情。 两天后,温鸣玉就在邑陵停留一个星期了,对方肯留给他的时间,究竟还有多久呢? 跑马场开业那日,春桥与何凌山到得不早不晚,两人穿着一黑一白的礼服,倒真像兄弟似的,跟随在侍应身后,进了二层的正厅。里面灯火煌煌,乐声悠扬,两排铁塔般的守卫站在门外,迎客的是一位面带微笑的青年,见面便道:“何大少爷,何五少爷,请暂留步。” 他往后一让,便有人捧来一只覆着丝绸的托盘,呈至春桥面前。不待那青年出声,何凌山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今夜的宴会上,出席的有不少是政客富贾,为保安全起见,任何宾客都不允许携带枪支进入。他思索片刻,旋即利落地解下枪套,扔至托盘上,举步朝里面走去。 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没有人会老老实实地将全副防身的家伙悉数交上去,毕竟今日到场的都是身份显赫的人物,这些守卫也没有胆子去搜他们的身。之所以会有这一个步骤,不过都是做做样子,为求一个表面的心安。 他们与宴会的主人打过招呼,接下来的近半个小时,却是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春桥同人喝了几杯酒,拉着何凌山躲在甲板上,还有心情同他开玩笑:“骆一铭要在这里找麻烦,难道是想让人绑了我们,把我们一起扔到海里去吗?” 何凌山靠在门边,注视着正厅里来来去去的人影,闻言回头瞟了对方一眼。 他越是冷淡,春桥越想要逗他说话。春桥捏着酒杯,往何凌山背上一趴,撒娇似的开口:“小弟,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好歹陪我说几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