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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却倒过来了。 期末周来临,程幻舟总是成天成天地不见人影。 要么泡在图书馆,要么呆在学生会办公室。 这阵子他跟杜尽深见得频率也变少了。 杜尽深也十分繁忙,却经常给程幻舟发消息,短信简洁,有时是简单一句几点归来,有时是问他中午吃了什么,有时是你在哪儿,见了什么人。 杜尽深也会说自己在公司,或者又需要参加某个临时会议,还告诉他,自己在筹备一件要紧事,只不过还没有告知父母,也暂时不能告诉程幻舟。 来来回回都是些琐碎无聊的内容,让程幻舟没法判断他到底是真的忙碌还是假的忙碌。 他把手机静音放到一边,免得被打扰。 杜尽深的行为称得上规律,如果程幻舟半个小时不回复,他就会在三十分钟过后掐点打来一个视频电话。 如同某种并不明显的监视行为。 程幻舟大部分时间不接,偶尔会选择只用语音接通。 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至少是程幻舟自以为如此。 那天郁梁来学生会总部取文件做整理,看到程幻舟裹着那条状似墨西哥卷饼的毯子坐在桌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地伏案工作。 郁梁惊讶片刻,慰问道:“老大,你还没回去啊?” 程幻舟睁开眼,如同冬眠苏醒,他打了个喷嚏,拿手边的纸巾擦了擦鼻尖,慢腾腾地说:“自我隔离。” 他最近总是打喷嚏,但也没什么别的难受症状。 可能是最近天气异常,气温忽上忽下,导致有点过敏。 郁梁:“老大,你这是感冒了,还是生病了?最近流感还蛮厉害的,我好几个室友都中招了。” 程幻舟不置可否,含糊地“嗯”了声,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莫挨老子”。 正说着,那个挨他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似带着些几不可察的急促。 门被推开,好些天不曾出现的杜尽深走了进来。 他的模样rou眼可见地疲惫。 他最近时常需要一天往返于学校和公司两三次,若是平常,他外出见人必定将自己的形象打理整洁至一丝不苟,此刻他衬衫最上边的那颗扣子却没有系起,显得不太正经,额发散落两根,缀在锋利英挺的眉前。 郁梁莫名觉得,他好像很热。 这样的杜尽深不太常见,好像褪下一张常年佩戴的假面,难得带了一丝痞气,帅得很别致。 程幻舟突然腾得站起,面色不太好看。 正准备离开的郁梁感到一丝诧异,觉得程幻舟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 接着他立刻闻到此刻房间里……充斥着香甜诱人的桂花酒信息素。 Beta能闻到信息素,但感知力不如Alpha和Omega敏锐,饶是对他来说都这么浓的味道,杜尽深的实际情况一定已经相当严重。 郁梁吓坏了,赶忙问:“杜……杜总,你没事吧?需要送你去医务室吗?” 程幻舟也即刻意识到,杜尽深是来易感期了。 杜尽深只是摇摇头,神色自若,一副只是不小心喷多了香水的样子。 他说:“没事。” 程幻舟立在原地,眉心紧蹙,不太明白,既然没事,杜尽深为什么不控制好自己,把香味弄得到处都是。 程幻舟后颈的纱布已经拆掉,幸运的是没留下什么疤痕,他的易感期也随着腺体沉睡休眠了一阵子而变得不规律,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 程幻舟自觉这对他应当算是一件好事,他不再因为不受控制的信息素紊乱而难堪地失控,于是也前所未有地冷静。 进门后的杜尽深微眯起眼,用一种阴森森的目光扫过郁梁,又环视周围,好像在确认和程幻舟在一起的还有没有别人。 郁梁缩了缩脖子,强盛的求生欲让他立即决定离这两个人远一点。 室内只剩下程幻舟和杜尽深。 程幻舟读出杜尽深信息素里强大而猛烈的躁动,亦觉得十分不对劲,声音不由带上了焦虑:“你带抑制药了吗?” 杜尽深随手倒了两粒药片咽下去,冒出一句:“要不要听歌?” 程幻舟完全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为什么要听歌?” 程幻舟问出这话就后悔了,因为四周太安静,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的话,就显得特别不自在。 杜尽深将手机搁在桌面上,坐到程幻舟身边,笑了一下:“下次应该带一个蓝牙音箱。” 程幻舟嗤了声:“你还真是讲究。” 轻缓的旋律飘荡起来,程幻舟意识到,杜尽深竟然放起了情歌。 程幻舟被他扰得心神不宁,陌生、无关痛痒的歌曲播放着,让两人之间笨拙而别扭地升起了一种应当被称为浪漫的气氛。 杜尽深想,自己原本应是很会这样做的,他天生习得该项本领,只是太久不用,就不太擅长了。 杜尽深靠过来,轻轻挨在程幻舟肩旁。 他没有说,因为他的信息素味道太烈,他控制不住,又必定会冲撞别人,只好把自己关在一间无人的屋子里。 在后来无数个没有程幻舟的易感期,他都是这么度过。 只有这种时候,他说服自己只是在生理冲动的驱使下失控,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想念程幻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