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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身为Alpha的本能却在极力抵抗另一种Alpha信息素的入侵,两种博弈在他身上同时展开,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场重感冒侵袭全身,负责分泌信息素的腺体处痛楚尤其明显,那个脆弱的部位仿佛被人用烈火灼烧,发出一阵阵焦灼尖锐的刺疼。 “为什么非得吃了苦头才肯听话呢。” 杜尽深上半身撑在床头,将不自觉蜷曲身体、一只手捂着后颈腺体的程幻舟笼罩在身下,不紧不慢地寒声道。 “闹够了吗?” “唔。” 程幻舟艰难地眨了眨眼,感觉有汗水顺着睫毛黏在眼皮上,乌龙茶香的信息素却更加不受控制、源源不绝地往外淌出来,也像水一样。 他发着抖,张口就骂。 “杜尽深,我日你——” 一句粗口还没骂完,杜尽深毫不犹豫地加大了信息素的浓度,程幻舟大脑空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哼。 “呃……!” 太疼了。 万蚁噬心莫过于此,程幻舟满头冷汗,徒劳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呈抵御的姿势遮挡住自己的下身,嘴中无知觉地哑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别过来……离我远点……” 带着浓重侵略意味的信息素终于松了绑。 程幻舟闭紧眼,将头埋在枕头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杜尽深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在一片混乱中彻底失去意识的Omega,单手顺着人的背脊把Omega像小鸡仔一样拎到病房外。 他带着那个Omega离开,“砰”地一声重重甩上门。 一片狼藉的病房内顿时安静得宛如死寂。 程幻舟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唯独身体急促的上下起伏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状态。 他喘了许久时间才从刚才那种恐怖的威压中回过神来。 程幻舟抖着手臂,费力地将自己直起来,他失控得厉害,连下摆的衣襟上都沾染了一小片湿润的水渍。 一塌糊涂。 他闭了闭眼。 明明那么痛,你怎么还能这么激动。 贱不贱啊。 程幻舟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怪胎。 他像个随时会在特定时段仪态尽失的Omega那样,体内翻起汹涌的潮汐,好像连理智都要被这滔天的巨浪席卷一空。 明明是个Alpha,漫长缠绵、时断时续的易感期却像是酷热不停的梅雨,淅淅沥沥,无穷无尽地折磨着他。 如热水从鼻腔、喉管灌进肺里,从肺泡卷满全身,他整个人只能浸在里面,快要溺死时便挣扎,一直、一直。 永远没法满足,永远在渴求不止的路途上痛苦,他知道自己最终得不到的是什么,不管他要如何让自己做一个怪物,他都没法变成Omega。 ……他都没法变成一个真正的Omega。 到最后,程幻舟沸腾的脑海里只剩下乱七八糟的咒骂。 我快疯了,我快疯了……我他妈的快要疯了。 结束后,程幻舟虚弱地闭上了眼,一种极大的困倦感笼罩了他。 桌上的粥已经凉了,鲜亮的水果在周遭五彩斑斓的花卉衬托下依旧娇艳欲滴,程幻舟抽了一张纸,将湿透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只身扬长而去。 病房外边早就已经没有人。 他想找一找被无辜牵连的颜越,询问许久,却没有打听到对方的下落。 杜尽深也不知去了哪里,程幻舟只好先行离开。 他拿着医院开的诊疗单去向教授请假。 请假手续一路办得非常顺利,所有教授都用十分关爱的眼光示意程幻舟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勉强,程幻舟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事还真闹得挺大。 他当着众人的面晕过去的场面太恐怖,不仅到处都有学生在讨论,连学校高层也被惊动了,紧急发了通知,告诫学生们平时务必注意劳逸结合,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如有不适及时就医检查,以免类似悲剧再次发生。 “C大万事通”甚至专门给他开了一个祈福贴,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数已经超过了四百条,放眼过去满屏都是双手合十的表情。 程幻舟合理怀疑他如果再不出院,明天校园里就会流传出他在课上骤然猝死,火化入葬的离谱谣言。 程幻舟平时下了课就会去实习。 他掏出大衣口袋里电量已经跌至个位数的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整个微信界面已经被右上角的红色标点占据。 发来消息的大部分是认识的朋友,慰问他身体如何,还有几条是领导发来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唯有一句问他怎么还没到公司的消息是用文字打的,剩下的全是一长片60秒语音和几份名字各异的pdf和ppt文件。 程幻舟给每个发来关心的朋友都发了一模一样的“没事”两字,然后点开领导的头像,简要回复:“抱歉,临时有点事,我马上到。” 程幻舟的实习单位是一家红圈律所,这一行工作压力和竞争都大,996完全是家常便饭。 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他的两个室友也在,还颇为紧张地慰问了一下程幻舟的身体情况。 正打算出门,谁知道杜尽深不知何时也回来了,正堵在了门口。 程幻舟怔了怔:“你……” 杜尽深阴沉着脸,直截了当地质问:“谁允许你出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