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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你是我近一年来最满意的作品了。”薛凌黎很喜欢,“我可以拍一张照挂在工作室吗。” “抱歉……这个纹身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贺秋桐临走前,薛凌黎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别感染了,最近不要碰水,不能吃辣。感冒别再加重了……” “知道了!” 今天果然是个大晴天,冬日暖阳落到皮肤上带起一股暖热,却暖不到贺秋桐的心里。 他在路边顶着阳光站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南城机场。”晴天的飞机不会延误,他要快点了。 司机是个本地健谈的中年大爷,一路上从国事油价聊到家庭儿女,贺秋桐心不在焉地默默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以作回应。 这样的气氛挺好的,好在不是绝对寂静,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司机大爷仿佛也看出他郁郁的心情,居然在堵车时递了一支烟过来。 “小伙子心情不好啊?人生难免不如意,抽支烟就好了,来——” 贺秋桐瞧着递到眼前的烟蒂,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车上能抽吗?” “嗨呀,随便抽,开个窗就行。都是大老爷们儿,不讨厌烟味儿。” 借了师傅的火,贺秋桐点烟吸了口。 ——是20块钱一包的黄鹤楼的味道,他在高中叛逆的时候抽过,那味道他居然还记得。 便宜的黄鹤楼整体来说比salem更呛人也烟味也更浓郁,抽惯了salem的他第一口的时候有些不适应,含在肺里半晌才吐出来。 “咋样?小伙子抽得惯吗?”师傅偏头来看他,“咱们的烟不算好烟,就是味道重,解乏也解愁。” “好久没抽黄鹤楼了,谢了师傅。”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南城机场终于到了。贺立正站在机场正门等他。 说来也是有些唏嘘,他去国外上学的车票签证甚至是入学的机会都还是贺立托关系找来的。好在是他之前考过雅思托福,不然入学还真是个问题。 他真的要回到他高中时梦寐以求的生活了——摆脱家庭的束缚,去国外进修。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侧腰上的纹身还在隐隐作痛,血管连接着心脏,刺痛感仿佛顺着经脉蔓延至左胸腔,针扎似的。 贺立对他还是有些小心翼翼,“桐桐,怎么了?脸色有点白,晕车吗?” 贺秋桐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就顺着男人的话说了,“嗯。有点晕车了。” “早说了让爸爸去接你,哎,非要自己打车来。” …… 父子俩聊了会儿,那边便提示登机了。 贺秋桐的行李是已经打包好托运了,背着个小包就去了。 检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有了白发的贺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了声,“爸——再见!” 其实他最想看见的是沈潮,想看沈老师最后一面。 今晚等沈潮回家看到桌子上的告别信应该会以为是他的恶作剧吧,沈老师大概不会相信他纸上的说辞,他会打那个被自己拔下来的电话卡。 然后,沈潮会逐渐发现是真的找不到自己了。 呵,你可真是个软弱的懦夫,毫无责任感的小人。贺秋桐在心底骂自己,指甲刺进掌心里,尖锐的疼直击大脑皮层的神经。 他本来想在离别信的最结尾写——‘沈先生可以等我两年吗?我会长成与您并肩的高度,再单膝下跪为您献上一束玫瑰花’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写,只在白纸上留下了一个停顿许久的黑色墨点。 —— 沈潮其实还没发觉贺秋桐的离开,只是开车在路上时,明明以往都全身心在路况上的他居然分心,看了一眼晴天碧空划过的一架飞机。 他原本专门预留了一个下午出来陪桐桐纹身,他也希望留给小男友一个惊喜。 他在地图APP上搜到了在家里那把伞上看到的粉色纹身logo,顺势找到了那家店的位置。 沈潮进门的时候,薛凌黎刚收拾完给贺秋桐纹过身的设备和材料,刚一出纹身室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高大男人。 纹身不仅是客人挑纹身师的技术,有一定手艺又不缺钱的纹身师也会挑剔自己手下要纹的皮怎么样。 沈潮的皮囊让他很满意,所以他不介意亲自接待一下。 “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吗?”薛凌黎毫不避讳自己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沈潮一番,“先生是第一次来纹身店吧?” “是的。”沈潮顿了顿,想到了贺秋桐想把Tide纹在腰上的想法,便问了,“如果纹在侧腰,痛感会很重吗?” 闻言,薛凌黎眼神骤然一顿,毕竟刚才贺秋桐才纹了侧腰,不过他转念一想,说不定只是个巧合呢? “侧腰的痛感是排在前几位的,如果一个人在侧腰上纹身的话,那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薛凌黎想到了贺秋桐口中暗恋的人,以及那异常好看的皮肤上的‘Tide’…… 第109章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如果纹身纹在手腕上痛感强吗?” 薛凌黎的视线跟着沈潮的话落到了对方手腕上。那是一双骨节分明隐约能见青筋的男人的手,很性感。 “你要纹在手腕外侧还是内侧?” “内侧。” “那这种痛感大概跟纹在侧腰是差不多的,不建议第一次纹身的新手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