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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一走,他面上表情就淡了下去,变得冷沉。 孟仁冷冷看着腕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思绪逐渐飘得有些远,像回到七年前那颗正开花的桃树前,彼时他才二十五岁…… 骤然回神,孟仁闭了闭眼睛,再一看表,距离兰因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饮品区很近,来回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去饮品区需要穿过一个过道,过道两边都是壁球室,走在过道上,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球击打到墙壁上的声音。 孟仁本来是想去饮品区找兰因,却在半路骤然停下脚步。 他右手边也一间壁球室,因为门没关紧,所以比其他房间声音更大,甚至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别过来别过来,这个球我能接!” 这是兰因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道陌生男声。 “别急啊,没人跟你抢。” “贺屿,你小子到底怎么认识他的?不像你交友风格啊。” “公司认识的。” 孟仁的脸埋在阴影里,听到第一句时眼神就冷了下来,再听到最后两句,面上便浮现出一抹阴翳。 室内,兰因只打了几下就放下球拍,跟贺屿和他两个朋友说:“那我先走了,隔壁还有人等我,你们慢慢玩。” 楚洵扔着球玩,闻言道:“叫过来一起玩啊,人多了热闹,是不是啊贺屿?” 庄许歌也道:“要不你先去问问他来不来?” 楚洵和庄许歌虽然是贺屿交情最好的两个兄弟,但他们只知道贺屿被兰家一个二世祖逼婚,却没见过那个二世祖,所以现在并不认识兰因,只以为是贺屿口中的同事。 而且看他和贺屿的熟稔程度,显然是关系非常不错的同事,楚洵和庄许歌就把兰因当成自己人,想一起玩。 兰因也不在意贺屿说他是同事,毕竟他们的关系一经说出,肯定会被问东问西,以原身曾经做的那些“光荣事迹”,他还极有可能被这两个兄弟喷,所以暂时保密是最好的选择。 贺屿抱臂靠在侧面的墙上,在兰因视线对上他时,他淡淡道:“嗯,一起打吧。” 五分钟后,孟仁出现在了贺屿面前。 兰因笑着给楚洵和庄许歌介绍:“这是我舅舅,啊不,是我哥。” 而后又跟孟仁介绍:“这是贺屿的两个朋友,楚洵,庄许歌。” 楚洵比较吊儿郎当,庄许歌略有些文弱,还戴着眼镜,文邹邹的。 孟仁:“你们好。” 楚洵和庄许歌对视一眼,忙道:“你好你好。” 他俩以为兰因的朋友是个跟他们差不多的同龄人,但见了面,才知道比他们年长很多,看起来也似乎不太好相处,虽然长得挺帅,却遮不住他神情间的阴冷。 贺屿在兰因改口叫孟仁哥时,他手指蜷了蜷,心底涌上一丝难以形容的烦躁憋闷感,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急需发泄情绪。 就在这时,孟仁将那双浅淡的瞳仁投向他:“来不来?” 贺屿盯着他看了几秒,放下手里的水,拿起球拍:“可以,来。” 说完,他们两个就开始你一下我一下打了起来。 兰因和那两个倒霉兄弟面面相觑,随后一齐走到长椅边,并排坐下,呆呆看着越打越用力的两个人。 在贺屿接住一个角度夸张速度极快的球时,楚洵和庄许歌就知道贺屿是在认真打,而并非娱乐性的消遣。 学校有壁球社,他们几个以前经常打,还参加过全校范围的比赛,当初贺屿单打拿了冠军。 兰因在一旁看得吃惊,这般一对比,孟仁刚对他还真是心慈手软。 眼看着二十多分钟过去,那两人还在打,长椅上的三个人已经开始磕瓜子,赌谁会赢。 兰因:“贺屿吧,他年轻。” 不远处孟仁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没接住球。 楚洵吐了瓜子皮:“不一定吧,你哥也挺厉害。” 然后两人把视线投向庄许歌。 庄许歌扶了扶眼镜:“我看不出来。” 兰因、楚洵:“……” 最后,在两人比分相同时,兰因瞅准时机,跑过去自己接住球,看着满头大汗的两人干笑两声:“要不……别打了?快十点了,回家睡觉吧,改天再约?” 孟仁先放下球拍,问兰因:“你困了?” “嗯,困了。” 其实兰因倒也不困,只是觉得这两个胜负欲极强的男人要是再比下去,他们右胳膊估计都要废了。 兰因看了看孟仁的右手,有些发红,还有些轻微的抖,再看贺屿的手…… 贺屿不知何时扔下了球拍,手这会儿插在裤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兰因扬了下眉:还是年轻好。 出了俱乐部,楚洵和庄许歌顺路,楚洵开着车,他们就先走了。 孟仁也有车,兰因来的时候是坐孟仁的车来的。 但,贺屿没车,他坐的公交。 这时,一辆热心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到三人面前,降下车窗道:“小伙子你们坐车不?我再跑最后一趟就换班了。” 兰因正想说不用,贺屿却忽然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兰因:“?” 孟仁眯了下眼。 贺屿目光沉沉盯着车外的孟仁,如果今晚没跟孟仁打球,他会坐孟仁的车,但现在,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