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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小夫郎 第45节

    陆谷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才坐起来,他没发出声音,一看就是受了委屈也会闷在心里不敢说。

    沈玄青抬眸看一眼他,心里郁闷又恼火,郁闷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把乾坤图带上山,恼火方才推陆谷还掐陆谷下颌,他明明知道自己夫郎胆子很小。

    “我,我不是有意推你。”他微抿了抿唇,垂眸低声道:“刚才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陆谷下意识看过去。

    “那个书……”沈玄青停了一会儿,才狠下心开口:“是春宫图,我以前不会做,总是弄疼你,就找了那个书看。”

    十八岁的年轻汉子就算再老练,可在某些地方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在自己夫郎面前承认自己不会做,可以说再没有如此丢脸的事,沈玄青越说声音越低,连头都有点抬不起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陆谷抬起胳膊,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泪水,眼睛还红着,就伸手小心翼翼去拽沈玄青衣角。

    第69章

    成群的麻雀从枝头掠起,扑棱棱飞向远处,在院里玩耍的狗崽看见,冲着天空叫了几声。

    陆谷攥住沈玄青衣角,侧头小心去看沈玄青脸色,他微张开唇想说话,但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忧愁地皱起眉。

    也是沈玄青这么一说,让他知道原来那种事要会做了才不疼,他之前以为疼痛才是常态。

    在沈玄青看过来后,陆谷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低下头不敢看沈玄青眼睛,小声说道:“我后来就不疼了。”

    他声音很小,毕竟是这种羞人的事,可沈玄青是为了不弄疼他才买这本书,他总不能什么都不说。

    听完,沈玄青渐渐平息,不再那么挫败颓废,见陆谷低着头眼眶微红,手也不拽着他衣角了,心里泛上另一种不痛快。

    “以后,你要是想抓我衣裳,就抓着。”他声音低说得还慢吞吞,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手没闲着,去拉陆谷的手。

    手被温热粗糙的大手握住,陆谷没有抗拒,末了脸颊微红,低低“嗯”了一声。

    尴尬和沉默不再,沈玄青还说道:“下山后冬日农闲,我买本三字经回来教你认。”

    提起这个,陆谷就转头看他,万分认真地点头,说:“好。”

    “那……”沈玄青另一手拿起落在床尾的乾坤图,这会儿把这东西说开了,陆谷羞涩又乖巧的模样让他起了贼心,喉结滑动,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两幅图,不免对陆谷有些垂涎。

    他心想以后是不是能多看几幅图,照着学一学。要是和别人一起看他觉得膈应,但和陆谷就不同了。

    这时陆谷也看向他手里的书,同样想起图里那两人做的事情,实在不敢多瞧,根本不是正经人能想到的,面红耳赤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瑟缩。

    见他连手都想缩回去,沈玄青握紧了没放,心中有那么一点可惜,但还是说道:“那我先把这个收起来。”

    “嗯。”陆谷小幅度点头答应,脸上热意还未消。

    说完沈玄青就下床把书塞进箱子,山上路远不比山下,搬木柜费时费力,不如箱子好使,上边就全是用木箱装东西。

    整理衣衫的陆谷见他要合上箱子,连忙说道:“把冬衣拿出来,这几天冷了,你早上出门穿。”

    他之前开箱子就是为了给沈玄青取厚衣裳。

    闻言,沈玄青把冬衣拿了出来,又看一眼陆谷穿的衣裳,见是厚的就放心了,他体壮不畏寒,但双儿大多都娇贵些,就得穿厚实了。

    山林静谧,夕阳余晖犹在,陆谷仔细把衣袖缝好,天慢慢就黑了。

    好几日都没洗过,头发在林子里跑一天也脏了,沈玄青就和陆谷轮番在厨房烧水沐浴,灶火用大柴添的很旺,一点都没俭省。

    待洗完烤干头发,沈玄青摸进被汤婆子捂得热乎乎的被窝,还对陆谷说:“以后晌午洗,比夜里暖和。”

    哪怕再年轻再不怕冷,这大晚上洗澡洗头发也是够冻的,沈玄青在被窝里抱着陆谷暖了好一会儿才觉着舒坦。

    夫郎身上软和温香,穿的里衣根本算不上阻挡,抱着闻了一会儿,沈玄青没忍住。

    图籍没法在陆谷面前看,更不要说一起揣摩,但他记得看过的那十几页,之前只试了其中几个,眼下足够用了。

    ——

    夜里的事情变欢愉了,但陆谷依旧很少出声,很怕自己变成那种不堪的模样,咬着唇攥紧床褥强忍。

    欢愉也并非是一直持续的,沈玄青有时候不想停,歇一歇又能继续,力气本来就大,还会摆弄没见过的姿势,总让他第二天不太舒服。

    图籍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再提,可陆谷哪里不知,那些没见过的动作是沈玄青从书上学的。

    纵是没念过书的人也知道要看好书,那些乱七八糟的坏书怎么能常看。陆谷有时想说,但羞耻心让他没办法开口,独自忧愁了好几回。

    幸而沈玄青没有被冲昏头,这几日的不知节制后,就没有再碰他。

    一大早沈玄青出门打猎,太阳出来后陆谷在外面放鸡鸭。

    秋风萧瑟,地面绿意渐退,不过短短几日,山林越发清冷枯寂,大多树木的叶子都落了,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鸭子在水塘里游水觅食,天太冷又有风,在外面比不上院子有高墙挡风,编东西很冻手,哪怕有汤婆子都不好使。

    陆谷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怀里抱着汤婆子捂手,风一吹连脸蛋都是冰冷的,他就用手搓一搓捂一捂。

    好一会儿没听见狗崽动静了,他用长竹竿拍打水面把鸭子赶回去,就喊道:“乖仔。”

    狗崽又长大了些,有时候会自己窜出去在山林中玩耍,但只要他一喊就汪汪回应跑回来,耳朵可尖了。

    “乖仔!”他再次喊道,声音比刚才大。

    喊完陆谷仔细听了一下周围林子的动静,却还是没听到狗崽的声音,一下子就有点慌了,站起来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找,急得脚下团团转。

    过了会儿狗崽还是没回来,他拿起竹竿正要把鸭子赶上岸,好去林子里找找,还没赶上来,就听到北边林子有什么动静。

    他抬头辨认了一下,才发现跑来的是狗崽,只不过嘴里叼着个又肥又大的灰毛野兔,那野兔的灰毛和狗崽颜色有点像,离得又太远,第一眼都没认清。

    陆谷这才松了口气,不再焦急了。

    等狗崽颠颠跑近,还能听到它喉咙里在低沉呜咽,嘴里的大肥兔子没死,还蹬了蹬腿,它是在吓唬呢。

    不到四个月的狗崽子能有多大,就算养得好,比村里别的狗高壮,也才堪堪和陆谷小腿差不多,却叼着这么大一只肥兔子回来,让陆谷又惊又喜,都忘记生气教训它乱跑了,毕竟山里不是村里,它这么小,万一碰到大点的野兽就遭了。

    要是大灰叼着这只肥兔子还好,这会儿狗崽叼着,陆谷怕它嘴酸,这兔子不小,肯定沉,就抓着两只兔耳朵从它嘴里拽下来。

    “汪!”狗崽松开嘴,抬头冲陆谷直叫,兴奋的飞快摇尾巴,像是在邀功。

    这兔子确实不轻,脖子处有狗崽咬出来的血,陆谷还发现它一条后腿有旧伤,明显不是狗崽咬的,心道怪不得,原是已经伤了腿。

    “汪汪!”

    见狗崽摇着尾巴撒欢,陆谷就把肥兔子放在地上,蹲下摸摸它脑袋,狗崽抬着头眯起眼睛那叫一个受用。

    兔子被放下后还想跑,但它已经被狗崽咬的没那么有精神,后腿还瘸了一条,根本没跑出去几步,狗崽扑上前再次咬住了它脖颈,喉间呜呜低吼,还挺像模像样的。

    “走,先放到笼子,今晚给你吃大兔腿。”陆谷揉揉狗崽脑袋,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抓起兔子往回走,只这么一小会儿,不用太担心水塘里的鸭子。

    狗崽跟着他,走路都不一样了,昂头挺胸看上去十分骄傲威风。

    等傍晚沈玄青回来,陆谷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看兔子。

    “乖仔抓的。”他脸上的喜悦藏不住,笑意盈盈。

    狗崽一看见兔子就兴奋了,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还凑到两人跟前,冲沈玄青汪汪大声叫了几下。

    沈玄青也乐了,他一眼就看见兔子腿上的伤,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能叼回来这么大这么肥的野兔,也算是本事了,就弯腰揉了揉狗崽脑袋以示嘉奖。

    “晚上给乖仔吃个兔腿。”陆谷说道。

    “好。”沈玄青哪有不答应的。

    四个兔腿刚好给四只狗分了,平时狗崽吃的竹鼠田鼠或野兔山鸡都是大灰它们抓的,今日也不好只给它吃rou,不过陆谷想着这是他们乖仔第一次抓到猎物,除了兔腿以外,还给狗崽多吃了几块兔rou。

    ——

    又下雨了,尽管只有半天,但山里更冷了。

    翻出往年烧火用的旧铜盆,沈玄青和陆谷坐在堂屋烤火,燃烧的木柴噼啪一声,朝旁边溅了点火星。

    风时不时吹进来,关上门又黑,陆谷就从房里拿了那两条小薄被出来,和沈玄青一人一个,两人还都抱了汤婆子。

    他俩坐的离铜盆近,就是为了烤腿脚,不然坐着不动,就算穿了夹棉的鞋子也容易腿脚冰凉。

    陆谷把汤婆子放在腿上,拿着绣绷子给手帕上绣花,汤婆子灌了水沉是沉点,可这么暖和,哪舍得放到一旁。

    沈玄青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实在没事做,说道:“要不我杀只兔子烤着吃,厨房不是有个盐碗,烤熟了rou在上面一擦,就有味了。”

    盐碗是拿一种特殊的石头做成的,也是盐巴,能在水里化开还有咸味,是以又叫石盐碗。

    沈玄青以前跟老猎户学手艺的时候,老杨头就给他这么烤过rou吃。

    陆谷肯定没吃过,想到这里,他也不等回答,起身就到柴房竹笼抓了只大兔子在院里宰杀。

    烤兔子时四只狗都在旁边看,烤熟有rou香,狗崽还流口水了。

    沈玄青给它们撕了几块rou,余下的拿刀割成小块,趁着guntang拿刀尖扎着在盐碗里一擦,咸香又鲜,和炒兔rou炖兔rou完全不一样。

    有这么香的rou吃,又或许是火光辉映,陆谷眼睛都是亮的。

    “再过几天,我多抓几只兔子山鸡,就收拾东西下山回家,快入冬了,山里太冷,不用再上来。”沈玄青边吃边说。

    “嗯。”陆谷刚吃进一块rou,只能点头含含糊糊答应,对他来说无论在哪里,跟着沈玄青就是了。

    然而这样的依赖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第70章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就是好几天。

    快入冬了,山里该贴秋膘的野物都吃得肚圆肥壮,只等天再冷些,该冬眠的就要冬眠了。

    野兔山鸡沈玄青常打,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他这几天带着大狗追猎獾子,无论狗獾还是猪獾,膘贴好了,冬天的皮毛最厚实,深秋初冬这会儿正是趁它们冬眠前去捕猎的好时候。

    除毛皮外,炼出来的獾子油也是好东西,能入药,医馆收的价钱还可以,冬天在手脚很干的地方抹上一些就润了,不必受肌肤皲裂的苦。

    就是这东西凶猛,牙尖齿利,有时候被猎犬追捕,逼急了还敢呲牙攻击猎犬,打洞也厉害,在地底相互连接,有好几个出口,对一般人来说不好抓。

    但常说“八斤獾七斤油”,能卖钱的东西,价钱还不算低,自然有不少人会想着法子进山抓,带狗的带狗,下网下夹子的也有,亦或是烟熏火燎,能用到的办法都用上了。

    去年沈玄青打到一些獾子,獾皮獾油不如狐皮那么金贵,但多打些也能卖一笔。除了卖钱还债,给家里留了小半罐油抹手脚,一个冬天过去用了不少呢。

    大灰和细狗这两年逮惯了,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从洞里逼出獾子后,会避开咬来的利齿,三条大狗围猎撕咬,怎么也是不惧的。

    有时候獾子太凶,会和狗撕咬对战一阵,村里有的闲人冬天没事了上山猎獾子,好几个汉子带着狗,和狗撵兔子一样,就爱看围捕撕咬的场面。

    但沈玄青没这闲工夫,自从学艺以来,他最常见的就是捕猎,很早以前就没了看这种场面的兴致。

    他不想耽误,背来的长刀就派上了用场,他这把刀刀身长而重,刀背厚又坚实,十分趁手,瞅准机会抡起,用刀背重重砸向獾子脑袋,也是力气大,一两下就能把獾子砸晕,往麻袋里一装好背回去,他这一手看起来倒是老练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