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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 第19节

    她的胆识,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姜如倾摇着折扇,笑道:“有这般七窍玲珑心的,可不是常人能比,涔涔今日能坐在这里,就证明你会帮我到底。”

    冯涔大乐,听出了她还拐着弯夸了自己,又被她的坦荡直率打动,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女子,他投降道:“好吧,那说说看,你这十万有何计划打算。”

    姜如倾自是不能告知镇国公府的一家酒楼年入两百万的红利,她在冯涔眼里,是没出过宫门的五公主。

    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我寻你来帮忙之处,你纵横四海,见得多,你觉得干什么好?”

    冯涔弯了弯唇,感叹道:“如倾,你的胆子真不是一般得大啊,要以十万赚到七百万的暴利买卖,我还真没见过。”

    姜如倾的心倏尔一紧。

    又听他笑道:“不过裴文箫倒是可以做到,他在晋阳开的飞鹤居每年的盈利倒是在百万以上。”

    晋阳,就是魏国的都城,飞鹤居就是镇国公府的那家酒楼。

    姜如倾见他主动提及,心思一动:“那看来并非难以达到,如果,我们将这样的酒楼开个十家,是不是有希望?”

    冯涔沉吟片刻:“不可。”

    “为何?”

    冯涔细细分析道:“如倾,你想啊,京城内的百姓住户的数量是固定的,如果这十家酒楼都开在京城,也只是分流了其他酒家的客源罢了。”

    “不可能人人都因为你开了十家酒楼,就都下馆子吃饭。很有可能出现的局面是,一家盈利,九家亏损,恐是这十万到最后就打了水漂。”

    姜如倾觉得他说得有理:“那我们每个城市都开一家呢?”

    冯涔想了想:“这倒是个法子,但需要的人力心血就多了,恐不是一年就能达成的,很有可能顾得上这座城市,却顾不了那家。”

    姜如倾渐渐有些泄气:“那就是没办法了?”

    冯涔未语,似也在思索,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如果说酒家是餐食的集汇,衣食住行,那还有衣,住,和行呢?

    姜如倾眼神一亮:“涔涔,你听听这样可好?我们买个大一点的楼,隔成一个个诺达的空间,一楼是制衣店,书铺,点心铺子等等,逛累了的人,可以上二楼的酒家吃饭,三楼就装潢成客栈,专门用来休息。”

    冯涔点头,也很是兴奋:“也就是说,在这个楼里,就可以实现大家的吃喝玩乐?”

    “没错。”

    两人相视而笑,姜如倾再一次感慨,还好冯涔上一世没去做裴文箫的军师,否则,齐国只会灭得更快吧。

    “不过,”冯涔蹙了蹙眉,他又发现了个问题:“这般每家铺子装潢好,耽误时间不说,这十万两恐不够。”

    是啊,这一间间的铺子,不知道得装到猴年马月。

    冯涔眸光闪闪:“或许我们可以这样。”

    “嗯?”

    冯涔道:“我们买好楼后,简约装潢,然后招衣行,食行,点心行等商户入驻,收租金,这样我们就会省心省力很多。”

    姜如倾抑制不住得欢喜:“等收了租后,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城市继续扩张。涔涔,你真是有八斗之才!”

    “彼此彼此。”

    两人在这样的暖阳午后达成了战略盟友,畅意骋怀。

    待他们将出逃计划商定好后,已是酉时。

    天色不早,姜如倾也不再久留,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长廊下穿梭,时而遇到捧茶的侍者示礼问好。

    低头便是茶香,她的身心都被沁润。

    “站住。”

    熟悉的沉声从姜如倾的后方传来,她的后脊背猛地一僵。

    作者有话说:

    裴大人:在线求问,夫人是商界大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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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带走

    明明声调如往常,但落入耳里,就像一声命令,姜如倾马上就被缚住,动弹不得。

    她的后背已沁出薄薄的一层汗意,听后边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夏日的天总是变幻莫测,刚刚还是晴好一片,此时已黑云压城。

    站在她身侧的冯涔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只往前走:“舟公子走吧,我就不送了啊。”

    尔后他转了身,喜笑盈腮往那人走去: “裴哥哥来得正好,走,下棋去。”

    姜如倾脚步虚浮往前跨了几小步,又被裴文箫的喝令给顿住:“说你呢,怎么还动?”

    他的语气中满是震慑,廊下的人都停了下来,连冯涔也瞬间没了气息。

    周遭只剩下他的鸣鼓而攻,裴文箫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破胆寒心。

    姜如倾自然不敢转身,即便被他找上来,她也要保留最后一丝被识破的尊严,但腿脚也彻底软了,靠墙方才站稳,不敢再挪动半分。

    她的脚下像生了根,顷刻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将她裹缚在原地,进退无据。

    只听得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如倾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竟有种偷.情被当场抓住的羞耻感。

    幸而她的大脑还没被藤蔓缠笼,飞快在组织被裴文箫抓住后拷问的措词:裴大人好巧,我和涔涔真的没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一定会干什么,你别多想,我穿男装垫肩垫增高鞋垫,绝不是再想去那个牢什的漪翠院寻欢,你别误会。

    裴文箫凛冽的吐息已经从后方袭来,姜如倾觉得要晕眩了,手已不听使唤地在袖下抖如筛糠,但她仍不忘给自己鼓劲,在晕倒前,她一定要把这段肺腑之言说完!

    她已半阖双眸,等待他的召唤,她已开始想象他的开口是略带气恼的“姜如倾”还是唇角微勾的“小孩”。

    但未曾想,裴文箫竟从她身边走过了!

    姜如倾目瞪口呆。

    她都能感受到他经过的那阵风,飞快又不带迟疑地和她擦肩而过。

    一身月白锦袍随风飞卷,好一派倜傥俊逸。

    她看裴文箫扬起玉骨扇,拍了拍她前方的侍者:“你手中的这是什么茶?”

    侍者捧着黑漆描金的托盘,颔首道:“大人,此茶乃云庐山上采摘,名为……”

    姜如倾见他们交谈,从裴文萧的背后赶紧逃离,往廊下的拐弯处走去。

    但耳朵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竖听着裴文箫那里的动静:“哦,高山辉白,冯涔,给我打包一些带到魏国,我看倾倾还挺爱喝。”

    声音已经远去,那般压迫感也早已不在,可姜如倾却停驻了脚步,倚着墙,秀鼻发酸。

    他说的是,她爱喝。

    难怪那个侍者经过的时候,姜如倾觉得茶香熟悉,原来是昨晚和他一起喝过,她有意无意地多喝了几杯,都被裴文箫看在了眼里。

    被珍重的感觉真好啊。

    它能让你切实感受是被爱的,被珍视的,被放在心上的。

    姜如倾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悸动,又开始丝丝缕缕地牵引着她,挠着她,折磨着她,让她陷入患得患失的自我怀疑中。

    她总是会被这样的细节打动,又打败。

    她今日来找冯涔商讨得是,如何逃离他。

    可他想到得都是,如何对她好。

    姜如倾垂眸,看脚上的黑靴面上飞溅起一滴泪。

    夏雨也如期而至,淅沥而落。

    —

    「观心」室内。

    裴文箫看向木窗外的瓢泼大雨,倾盆滂沱落入湖中,透过重重雨帘,隐约能看到有人在湖边的廊庑下飞奔。

    一身鸦青。

    他有印象,听到冯涔唤他“周公子。”

    “我来之前,是那个周公子在和你下棋?”裴文箫点了点远处,那身背影,他莫名有种熟悉感。

    冯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闲适得说了声是,尔后不动声色地关上窗,佯装怨怪道:“这雨下得来势汹汹,你光顾着看,也不知道关个窗,淋到棋怎么办?我这棋盘可是价值不菲。”

    又吩咐侍从:“给舟公子拿把伞,这么大的雨淋出病可麻烦了。”

    侍者应是就退下了。

    裴文箫听着雨打窗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倒是对这位周公子很是上心。”

    语气松散,像是闲谈一问,但让冯涔想到某人之前对他的半是警告半开玩笑——

    “你要想冒着两国交战的风险抢婚,也不是不可以。”

    他沏茶的手不禁抖了一抖,现在并非他想抢婚,而是某人的未婚妻胆子属实大得很。

    茶碗里的水泛起比平日更深的涟漪,他用余光觑了眼裴文箫,幸好他眼神着附在棋盘上,并未发现异样。

    冯涔扯了个淡笑,回道:“毕竟是未来东家,自然得小心伺候。”

    裴文萧一怔:“你不随我去魏国了?”

    冯涔颔首,笑道:“出入庙堂逢恶鬼,你那狗头军师我可做不了,冯某还是老老实实地赚点小钱,悠哉悠哉。”

    可谁也不知,他此时的心里是如何的忐忐忑忑。

    裴文箫又挽劝了几句,但见冯涔主意已定,虽觉遗憾,倒也不想强人所难。

    他看着棋盘,话锋一转:“这残局就是你和那个周公子下的?”

    冯涔点头,淡淡地嗯了声。

    裴文箫呷了口茶,道:“这白子和黑子不到最后谁输谁赢,很难说,怎么不继续下完?”

    冯涔拿着指腹抹了抹桌上的茶渍,没有波澜地答道:“她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