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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冯仪面上并未显露出半分,她的面上带着恭敬和疏离,并不与祁懿美多说任何话,多作任何一个表情。 不过她确实看得她极紧,祁懿美曾想过留些东西防身,便要了一些刺绣说是打发时间,可是每次她绣过之后,冯仪便会亲自接过检查,她便是连一根绣针都留不下。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日,桓亦如一直不曾出现过。 这天晚上,冯仪早早的便离开了祁懿美的屋子。 祁懿美不禁有些疑惑,虽说这几天她一直很老实,不曾做过任何轻生的举动,可冯仪依旧寸步不离的守着,很少这个时辰就离开。 而她心中的疑惑,很快便被解了开。 门庭微动,一只灰色银底靴迈入了内里。 那人的面庞渐渐进入到祁懿美的视线内,乍一看,那轮廓似是桓亦如,祁懿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然而并不是桓亦如。 来人与桓亦如相貌有几分相似,却不似他妖异艳丽。 正是桓亦如的弟弟桓天杰。 祁懿美紧绷的神经却并未因此而放松下来,她的脑海中忽的闪过从前桓亦如说过的话。 “谁说我打算养育一个与我全无血缘的孩子了?” 那一年他忽然要娶妻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看着眼前的桓天杰,祁懿美的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是啊,桓天杰是他的弟弟,桓天杰的孩子,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想要一个孩子,那么桓天杰的后代,就是最好的人选。 作者有话说: 桓亦如是个很复杂的人,行事狠辣是他的作风,对于懿美,他其实并不懂要如何亲近相处 第170章 祁懿美惊慌着自桌边起了身,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茶杯,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茶杯碎在了地上,茶水也溅了一地。 桓天杰站在屋内,目光淡漠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茶杯碎片,仿佛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行到了床边,坐了下去。 祁懿美立即移着步子到了屋内离床较远的角落里,目光警惕的观察着他。 桓天杰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一张酷似桓亦如的面庞上淡漠如霜,他坐在床沿,一语不发,表情沉重着,似乎并不比她轻松。 祁懿美于是渐渐的没那么紧张了。 似乎在这件事上,桓天杰也是不愿意的。 想来也是,她记得多年前他离开皇宫的那天,站在院落外,痴痴的凝望着什么,彼时的院子里有许多女眷,她还猜测着,他大概也是不自觉的受到了原文女主唐诗韵的吸引,对她生了情思。 现下想来,桓天杰年岁也不小了,却一直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子亲近过,也许还念着宫中的唐诗韵也说不定。 “桓将军……” 桓天杰忽的抬起手,祁懿美看着那只略显粗糙的手移到了领口边的扣子上,一颗心又再度紧张了起来。 “桓将军,你、你先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桓大人这做法,实有些不妥,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了人的,我记得之前西行路上,看到你对着一个香囊出神,想来那香囊的主人,定是你的心上人吧。你今天做这样的事,虽然只走身不走心,但你可有想过,你的心上人若是知晓了,该是何等伤心,何况如果真、真的生了个孩子出来,说到底也是你的血脉,桓大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并不适合做一个抚育孩子的角色,你难道要看着孩子跟在他身边,将来长成一个和桓大人一样的人?” 祁懿美急着向他说了许多,桓天杰神色却依旧冷淡,似乎全未听进去,那只手从解开了的扣子伸进怀里,最后,取了一个极小的纸包出来。 他将小纸包轻轻一抛,掷在了桌上,面无表情的道:“这是往生散,吃了它,一刻钟内即会毙命,不会有痛苦。” 祁懿美怔了下,望着桌上的那一小包粉末,又看向桓天杰。 桓天杰依旧是冷漠疏离的面色,回视着她道:“你不愿受辱,兄长又让冯仪看得你极严,我今日藏了这包药,本是助你。怎么,事到临头,你却是不敢了吗?” “不是不敢,只是不解。桓亦如已经下了命令,若我有了闪失便要这满院的人赔命,即便你是他的亲弟弟,可违背了他的意思,定也免不了受些皮rou之苦,于兄弟之情亦有损伤,我实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我。” 桓天杰喉结微动,目光移动,偏开了视线,手指轻柔的抚上腰上系着的香囊,半晌,道:“你猜的没错,我心中已然有了人了。我不愿行此事,只是兄长之命难违,你死了,一了百了。” 祁懿美行回桌边,伸手拿起纸包端详了,最后又放回到了原处。 “既是你也不愿,我倒是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助我二人躲过此事。” 在椅子上落了坐,祁懿美伸手取了新的茶杯,执着茶壶倒了两杯新茶,示意他坐过来详谈。 然而桓天杰却并未理会于她。 祁懿美也不着恼,自顾自的道:“我死了,桓亦如必定大怒,他的性子狠绝,并不是什么顾念感情之人,你作为他的弟弟,虽未必会死,可定然也要付出一番代价。倒不如你想办法弄来些绝育的药进来,若我没了生育能力,他自然也不得不放弃了,这样我还活着,可以和你一同承受他的愤怒,想来你兄弟二人也不至于翻脸。” 桓天杰轻笑两声,目光中含了些不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怕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