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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懿美低头擦了会儿,鱼汤洒了好大一片在上面,虽是擦了干,却还是湿着。 她无奈的叹了一声,将帕子放了下,和燕辞云道:“殿下,这鱼汤已经渗进衣料里去了,原先热时还好,凉了之后多少还是有些鱼腥味,我去换件衣服再回来吧。” 燕辞云的目光落在那片湿了的衣料上,又抬头望着她,隔着帷帽的布料,她面上的神情看得不大真切。 胸前一片汤渍,遇上了人总归是惹眼,燕辞云自也不想人人都盯着她的胸口瞧。 “我陪你同去。” 祁懿美摇头,道:“这里是祁家,不会有人敢在这做什么的。何况不过是换个衣服,你、你陪我去也不大方便,就让宫人陪我去吧。” 燕辞云看了她片刻,道:“那我们即刻回宫便是。” “宾客们都还在,你是太子殿下,天下谁人不知你与祁家关系密切,今天是轩轩的婚礼,你才刚来就要走,日后难免要有人说轩轩的闲话的。而且……我难得出来,也想多在这待一会儿。” 燕辞云思量了半晌,若要是从前,他定是不会允的,可两日前他与她说起了桓亦如追查她下落的事后,祁懿美似乎确实改变了想法,至少就目前,她也明白离开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祁家也确是安全,那名宫女又是他精挑细选的,武艺不俗,跟着她走一趟,倒也没什么。 不过一想到让祁懿美离开自己的视线,燕辞云总归是有些不安,垂目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不想看到祁懿美失望的目光,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得到了燕辞云的许可,祁懿美带着宫人自殿内行了出去,那宫人去和祁府的管家说了几句,那管家便唤来了一名婢女,带着他们往祁家女眷的屋子行了过去。 那婢女将二人引到了祁二夫人的住处,又取了几件衣裳送了进来。 “这些都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近来新做的衣裳,全是新的还没上过身,请夫人随意挑选。” 祁懿美目光在上面扫了下,想着自己从前的喜好,便挑了件与之相反的大红色衣裳。 那婢女送完了衣裳便行离了,祁懿美抱着衣裳正要往里屋走,见那宫女要跟进来,回头阻了她的脚步,道:“你在门口守着,我换衣裳不习惯别人看。” 那宫女听着祁懿美语气中暗含不快,想到之前在院子里时她亦是这样,便也没觉得异常,应了一声守在了门外。 祁懿美进到内里,将衣裳脱了下来,从里衣的里层,翻出了一张纸条。 之前她想方设法的递了消息出去,也成功了,可燕辞云之后的一番话却也让她明白,眼下并不是逃离的好时机。 故而她想借着这次出宫的机会,与唐诗韵取得联系。 唐诗韵是个聪明人,今天在宴席上看到她,一定会找机会与她搭话。于是祁懿美在出行前便准备好了这个纸条,借着换衣服行出了宴席,她知道,唐诗韵一定在暗中观察着她,她此番行出来,唐诗韵必定会跟出来。 有宫人在,她不便与唐诗韵说话,可等她走后,唐诗韵一定会检查她待过的这间屋子,届时便会发现自己留给她的纸条。 这样想着,祁懿美将纸条压在了桌上的茶壶下。 为免意外被旁人所得进而察觉到她还活着,祁懿美只简单的写了静候时机四个字,这样,即便是旁人得了去,也无甚要紧。 放好了纸条,祁懿美拿过那身大红的衣裳,正要穿,外间忽的传来了人声。 “桓大人!内里是太子殿下的宠妾,大人还请止步!”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祁懿美寒毛都竖起来了,僵着身子,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祁家人的喜事,他来干什么?而且她刚刚在宴席上,也没听说他来了啊…… 祁懿美的心悬着,只好自己安慰着自己,也许是听错了。 “太子殿下的宠妾不是在宫里吗?就算是带出来了,也是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你这刁奴信口雌黄,莫不是混入祁府的他国细作,又或是这内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声音低沉阴冷,带了一股威慑力,正是祁懿美再熟悉不过的,桓亦如的声音。 “夫人是和太子殿下一道来的,脏了衣裳才到这来换,大人!大人请止步!大人若要硬闯,小人只好得罪了!” 祁懿美听着外面令人心惊rou跳的对话,生怕桓亦如这个神经病发了疯真的闯进来,慌忙的将衣裳穿了好,又看向了桌上的纸条,怕他抢进来瞧见,迅速的将纸条收回到了怀里,急急忙忙的推门行了出去。 那宫人已然要动手,听着身后的开门声,瞬时松了一口气。 敞开的房门内,站着一名窈窕的女子,她一身红色的锦服,似乎不大合身,又穿的有些匆忙,略显宽松的套在身上,右手臂的袖子不小心堆在了一处,露出了一截莹白光洁如莲藕的小臂,衬在大红的面料上,显出几分妖娆与性感来。 女子肩背纤细,作为传说中将禁欲的太子殿下迷得失了魂的宠姬,她并不是十分丰满,不过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倒是有几分勾人的本钱。 桓亦如不禁想到了多年前,他曾经不小心在那人的腰肢上轻轻的揽过那么一次。 纤细柔软,好似一用力,就会坏掉一般,脆弱而令人浮想联翩。 现下里回忆起来,依旧清晰的好似在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