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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红每一次出去,都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因为有侍卫陪着,让小红去送口信也好,书信也好,都是既危险又成功率很低的方式,祁懿美便想到了从前她送给唐诗韵的小礼物——桃木斧。 这东西旁人看了瞧不出异常,可唐诗韵带在身上很多年,十分熟悉,她在看到的一瞬间,一定能认出出自祁懿美之手。 于是她便借着打发时间为由,向燕辞云要来了雕刻的小工具,照着记忆里的样子,做了一个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小木斧出来。 小红是个藏不住事的姑娘,祁懿美怕让人瞧出端倪来,便没告诉她自己的用意,只是送给了她,嘱咐了平时出去的时候,都要系在腰间,不过在院子里不要带,燕辞云在的时候更是要藏起来。 再故意吩咐她在出院子时,到唐诗韵常去的几个地方去给她采花。 就这样,小红在祁懿美满眼的期待中出了院子。 希望小红能够遇上唐诗韵,进而被她看到腰间的物件。唐诗韵那么聪明,早些年又猜到了燕辞云对她的感情,看到熟悉的旧物,定能猜到见云殿里被关着的所谓宠妾,其实就是她昔日的好友。 小红第一日去了唐诗韵常去的花园,不过很快便回来了,祁懿美便叮嘱了她第二日去唐诗韵喜欢的湖边,多待久一些。 然而第二日,小红自午膳后出去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回来。 祁懿美的心愈发的沉了下去,一直到晚间,她已然有些坐立不安,晚膳也吃的不多。 到了她平时休息的时刻,祁懿美望着桌上的烛火,心中如乱麻一般,丝毫睡意也无。 燕辞云连着多日未出现了,瞧着意思应该是被政务绊住了,根本就不在宫里,小红去湖边想来并不会遇上他。 唐诗韵倒是常去湖边,可小红如果遇上她了,燕辞云是不准她和外面的人说话的,两人大抵也说不上话,现下理应也回来了。 祁懿美想了许多种可能,却都是不明白,为什么小红一直没回来。 烛光闪烁着,仿佛祁懿美飘乱的心,她隐隐有一种预感,好像事情是在往不好的方向在发展着。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终于传来了动响。 祁懿美心中忐忑着,期盼着能是小红回来了,身形一动,几步行至房门前便要开门,却不料一开门,外间的人已然立在了门口。 来人自然不是小红。 夜晚柔和的月光洒在男子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清冷的银霜,他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青白色衣衫,一头长发乌黑而光泽,并未如往日一般尽数端正的冠着,而是随意在脑后拢了,看起来似是沐浴后的模样,显出了些许慵懒和散漫。 那张绝色的容颜背对着光源,透过昏暗与朦胧,隐隐可见微微带着红晕,向来清傲的双眸,也染了几分醉意。 他一手提着一壶酒,目光逼人的注视着她,眼底里夹杂的几分不明的情绪,令祁懿美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见着她向后退的动作,燕辞云扯了一边的嘴角,略显嘲弄的轻声笑了下,几步逼着她行到了室内,素色金纹靴在房门上微用力一带,便关了个严严实实。 自打将她抓回来,燕辞云心里恨她丢下他,全不似从前柔软好相处。 今日他这般的神情,显然是发生了什么的。 燕辞云将手中提着的酒壶放在桌上,撩起青白色的衣摆,缓缓坐了下来。 他一手搭在桌沿,纤长的食指在桌上极慢的点着。 祁懿美怔怔的看着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好似是犯了错的罪人被人抓了个正着般,原本忐忑的心,愈发的没有底了。 难不成……逃跑的事被他发现了? 祁懿美的心猛的提了紧。 “坐下,我们喝一杯。” 祁懿美磨磨蹭蹭的不肯过去,瞄了眼他倒酒的动作,小声道:“云妹,我瞧你好像是已经喝了酒的了,再喝怕是要醉的。” 燕辞云略微不耐的长臂一伸,便将人揽了过来,安置到了身侧的椅子上。 “那好,我不喝,你自己喝。” 祁懿美一阵无语,想说我又没说我要喝,可暗里打量了燕辞云不容拒绝的冷峻面容,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喝就喝吧,又不是没喝过。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将酒杯推到了她的面前,祁懿美伸出手接过,凑到杯缘,微抿了一小口。 味道不错,酒香醇厚却不浓烈,味道中还带了一点花瓣的清香。 燕辞云的目光落在那被酒液润湿了的唇瓣,以及因为小口吞咽而微微动作的纤长颈子上,眼底里好似有什么被点了燃,目光愈发炙热。 祁懿美捏着杯子,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可被他这样灼人的目光注视着,又有几分退缩。 如果真的是他发现了那桃木斧,她要怎么解释? “都喝掉。” 燕辞云的声音低沉而暗哑,祁懿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让她喝酒,可是人在屋檐下,云妹又总归是不会在酒里害她的,便还是听话的喝了下去。 伴着微微仰头的动作,祁懿美那漂亮而白皙的脖颈扬出了一个美好的曲线,燕辞云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饮了下去,执起酒壶,又给她倒了一杯。 不得不说,燕辞云的东西真真都是顶级好物,祁懿美一杯下肚,只觉得满口清香,见着燕辞云又推过来一杯,便也没推拒,缓缓饮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