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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诧,恼恨,太多的情绪冲向她的心头,她的呼吸因着愤怒而微微的急促。 没想到有一日,他会这样对她。 他一向是待她极好的,虽然他总是恭敬疏离的,可是他默默的站在她身后,守护着她,她都知道的。 他是她坚强的后盾,似乎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即便是她打了他看中的那个平民,他亦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她知道,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在他心里,她总归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而如今,他却是质问她,威胁她,甚至不惜要在她面前杀死她的宫人,只为了问清楚祁懿美被刺杀一事。 她越想越是愤恨,干脆咬着牙,恨声道:“你便是掐死了她,我没做过的事,也是不会认的!” 桓亦如望着她,忽而掀了殷红的嘴角,微微的笑了。 随后,他那只手一松,秀灵的身子软软的跌在了地上。 她剧烈的咳着,惊惧和窒息的痛苦令她浑身虚软,一时无法起身。 桓亦如垂头望着地上狼狈的秀灵,忽而抬起脚,金丝黑底靴缓慢而狠绝的踩在了女子的肩膀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中响起,地上的秀灵发出凄惨的叫声,身体痛得扭曲着,却是被那只靴子压制着肩膀,无法挣扎起身。 皇后一张脸惨白着,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背脊一片冷汗,指尖亦不自觉的带了些颤意。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慧之人,只是因为她是吴家唯一的嫡女,生母又是北昌国公主,这才一路顺风顺水。 进了宫之后,吴家知晓她的性子,便又将她聪敏的庶妹送进来帮衬她。后来她的庶妹吴才人故去,桓亦如便成为了她身边最为依赖之人,他为她出谋划策,屡屡带她逢凶化吉,她几乎都快忘了,他原本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 脚下的人因着疼痛而哀求叫喊着,桓亦如却是一脸麻木,金丝黑底靴微微用力,碾在女子受伤的肩骨上,仿佛他踩的不过是一块木头,那些眼泪与哀求,博不来他的半点同情。 他望着皇后,殷红的嘴角微掀,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娘娘,我只是要一个真相。” 地上的秀灵因着疼痛而浑身发抖,桓亦如仿佛是通晓如何让人痛苦一般,下脚之处虽不是要害,却令人痛不欲生。 “娘娘……求、求娘娘……” 耳畔都是秀灵痛苦哀求的声音,皇后不得不承认,桓亦如将她的性子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知道,她或许不会怜惜宫人的一条命,可秀灵陪了她多年,她是见不得她这般痛苦的遭受折磨的。 轻合了双眼,皇后恨声道:“亦如,你竟如此逼我……罢了,我与你说便是。” 桓亦如淡漠的收回脚,回身开了门。 门外,院子里已然有宫人被叫喊声引了过来,只是并不敢上前,个个远远的立着。 桓亦如开口道:“秀灵服侍不周,我替娘娘责罚了她,你们带人下去治伤吧。” 那些宫人神色惊惶的上前抬了人出去,很快,屋内又只剩下皇后与桓亦如二人了。 皇后脱力般的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的轻声笑了起来。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亦如,我承认了,又如何?” 桓亦如立在殿内,神情间的狠戾已然淡去,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恭敬的臣子。 “臣虽不知娘娘与祁小公子有什么过节,只是臣不喜娘娘自作主张,今日一事让娘娘受惊了……不过也好,愿娘娘日后谨记教训,莫要再这般鲁莽行事。” 皇后抬目恨恨的望着他,眼圈微红。 “自作主张?鲁莽?” 徐徐的站起了身,她与他对视着,颤着声音道:“我吴耀婷自认不是一个聪明之人,这些年在宫里,说错话做错事偶尔也是有的,可是过往你是怎么做的,你说你会为我解决一切……每一次我闯了祸,你总是有法子帮我走出困境,从不曾责怪我半分……” 说着,她凄凉的笑了。 “而如今!你却说我鲁莽……你从前的恭敬柔和到哪里去了??呵,你竟还冲到我这里来,将我的贴身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真是可笑……桓亦如,你太可笑了! 即便你心里没有我,可我们总归是绑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啊,就为了一个祁懿美,你要这样对我吗!?” 皇后越说越是激动,恨意满满的在胸间,一旦开了个口,便再无法压抑。 她望着桓亦如,痛快的笑了两声,道:“你不是要答案吗?是!就是我!告诉你,我不仅指使了那一个人去杀她,若不是她意外死的早,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就是绝不允许她活着回到京城!!” 说着,她竟是一抬手,将桌上盛放着饰品的托盘掀落在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那只被她试戴过的翡翠镯子碎了一地,几支精美的金步摇亦是被摔得断了流苏。 面对悲痛的皇后,桓亦如面上却是毫无波澜,只是轻微蹙了眉,似有几分不解。 “祁懿美与你有何过节,你为何如此容不下她?” 发泄过后的皇后心中畅快了许多,怒火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她微微喘着气,抬眼瞧向他,讽刺的笑了声。 “亦如,我是在帮你啊……你看看你自己,都要被她迷了心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