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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能找到,你还留着,可我没留着,这很奇怪吗?我进宫这么多年了,房间里的摆设因为还要用,自然是要留着的,可我写过的字,大多都是些无用的练习之作,留着不过是占地方而已,怎么能一概而论。” 语毕,祁懿美见着燕辞云面上并无过多表情,依旧执着的盯着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恼的叹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爱瞎想就自己想去吧,我没功夫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燕辞云身形一动,拉上了她的手腕。 “脱衣服吧。” 祁懿美浑身僵硬着回过了身,双目惊恐的朝着他望了过去。 面前的燕辞云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阿美,你说的这些,并非是什么无懈可击的论据,如果你真的是个男子,脱衣服便是最好最直接的证明。我也不想再这样半信半疑,总是猜测了,我求你给我一个真相,你解了上身的衣裳,我便从此再也不会提起这个话题。” 燕辞云的目光带着坚持,还有几分苦痛,仿佛被逼到死胡同里,再也没有别的法子,隐隐透着几分哀求。 祁懿美不禁浑身起了冷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以为他对她的怀疑已经散了,却没想到,在这一日忽的又爆发了出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又惹得他生了疑…… “阿美,我今天必定要得到一个结果。” 祁懿美抬头惶然的望着他,半晌,忽的凄声笑了起来。 “燕辞云,你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这句话?”她呵呵的笑着,不待他回答,又继续道:“如果你是以皇子的身份命令我,那我不能不从。而如果你是以我的兄弟挚友的身份,那么我只想抽你一大耳刮子。” 说着,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明知我身体有残,平日最忌与人近身,从不敢轻易裸露,纵使我总是作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自卑,可我以为你是懂的,只因着每次有人拿我的身形开玩笑,你都会比我还要愤怒,还要伤心。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站在我面前说我身形有异,似女扮男装,如此折辱于我的人,竟然是你。” 燕辞云目光微动,眼中略过一抹心痛,半晌,粉唇轻启,道:“阿美,不是的,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答案?”祁懿美连声冷笑,眼中渐渐起了一层雾水,凝视着他道:“什么答案,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值得疑惑的,又哪里会有什么答案……燕辞云,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但凡你肯冷静片刻好好的想一想,便会知道,如果祁家真的送了个什么女儿身的人进宫,犯的是何等的大罪,即便是当时时局所迫,也一定会早早的将人撤出宫来,又怎会留我到今日。 更何况这件事根本没有瞒你的必要,如果我真的是什么替身,早在你开始怀疑之时,便会对你表明身份,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周旋着不肯承认,这样除了让你与我隔了心,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祁懿美句句字字掷地有声,说到最后,目光中已然一片冷然。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颗心非要质疑我的身份,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弟弟怀疑指责,要我当着他的面,颜面尽失的脱下衣服来自证,云妹,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燕辞云眼中添了几许慌乱,他怔怔的望着祁懿美,握了握手心,沉声道:“阿美,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从不忍让你受半分苦的……” 祁懿美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语毕,她一双杏眸中带了几分决绝,嘴角苦涩的扯了扯,道:“好,燕辞云,你让我脱,我现在就脱,只是你看好了,看清楚了,然后就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经过今日一事,我在你眼中已然是不值得信任之人,留在你身边也是无用,而我自己也会永生难忘今日的耻辱,待此间事毕,你我……便恩断义绝,我会向陛下和贵妃娘娘请求出宫,也请六殿下你届时不要阻拦,放我回家。” 燕辞云猛的上前一步,眼中带着几分急切,祁懿美却是一早便料到他会如此,向后一步灵巧的避过了他。 “阿美,你……不要我了吗……” 祁懿美目光中带着几分凄楚,努力的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非要毁了我们之前的情谊。” 祁懿美轻笑了声,抬手便去解腰上系着的玉带。 她的动作极慢,手指轻轻的搭在玉带的扣子上,缓声道:“我从没想过,有一天逼我至此的人竟会是你……” “咔哒”一声,玉带的扣子应声更开,祁懿美的心悬在半空,指尖轻颤着,就要将玉带解下。 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那玉带,止住了她的动作。 祁懿美悬着的心落了地,抬头看去,燕辞云低垂着头,一张绝美的脸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隐约带着几分绝望。 “算了……阿美。” 燕辞云仿佛是失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半躬着身子,双肩沉了下去,他默默的转过了身去,向着窗边跌跌撞撞的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