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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懿轩面上红了下,道:“我虽小,可道理都懂。” “行了,你说的我明白,快回去睡吧。” …… 祁懿美这一夜睡的并不好,起先的委屈和遗憾退了去,便渐渐的浮起了几许担忧。 想到燕辞云那带了些疯魔的眼神,他对她依赖至此,又向来对娶妻生子没什么兴趣,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顺利的离开。 这一夜就在翻来覆去中迷迷糊糊的过去了,第二日一早,祁懿美醒来的时候,燕辞云已经顶着一双微微泛着红血丝的双目小心翼翼的候在她门前了。 事情既是过了,她也没打算揪住不放,招呼了他一道用过了早膳,祁懿美让小青先去通传了,随后便带着燕辞云出门去拜见祁丞相。 雨夜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两人行在祁家的小路上,祁懿美回头看了眼身侧格外乖巧的燕辞云,少年如玉,朗目星眸,漂亮得不似真人,见她望着自己,目光温柔的望了过来,嘴角含着微笑,轻道:“阿美。” 全然看不出一点昨夜那疯魔的痕迹。 虽然人们常说勿以貌取人,可坦白说,燕辞云顶着这样一张脸,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便总会让她不自觉的忘了他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还有那性子里带着的偏执冷漠,好似眼前的人还是记忆里那个温软脆弱的孩子。 祁懿美收回目光,道:“我出宫前遇上了桓亦如,他和我说是你让桓天杰离了禁军,还想逐他出宫。” 想到桓亦如,燕辞云的目光渐渐凝了。 “桓亦如那样对你,我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桓亦如是皇后那边的人,两方阵营争储一事必定会有个胜负之分,待得三皇子得了势,桓亦如自然便蹦哒不了多久了,祁懿美只希望在自己离宫前能离得他远远的,别出什么岔子,是以虽然差点被桓亦如害死,倒也未真的如何恨他入骨。 不过燕辞云这般为她出气,她心下自然也是感激的。 “云妹,桓亦如背后有吴家和皇后,陛下又甚是信任他,我知你是为我出气,可也莫要因一时之气而乱了大局。” 燕辞云面上带着笑意,静静的瞧了她一会儿,道:“阿美是担心我被他害了,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我当然关心你,可你也要记得你昨天夜里说的话,要好好的尽快长大。” 燕辞云移了目光不语,半晌,才道:“阿美放心,我做事自是有分寸的,桓亦如这一回只能认栽。” 行到了祁丞相的房门前,祁杉去通报了,两人便进了内里。 几人说来既是君臣又是亲人,也并未拘谨,坐下来闲聊了会儿,祁懿美想着和祁丞相单独说会儿话,商量下出宫一事的后续,正要出声让燕辞云先走,便听身侧的少年道:“大舅舅此番病重,父皇忧心得紧,而我作为外甥,也应为舅舅尽些孝,是以,恳请大舅舅准许我与阿美一同住在祁家。” 此话一出,祁氏父子皆是一惊,祁丞相不动声色的望了祁懿美一眼,祁懿美也全没料到燕辞云会有这样一番话。 燕辞云神色如常,继续道:“如今懿康人在三皇兄身边,而其他的表弟都还年少,阿美一人照料舅舅也实为辛苦,若我也能留存祁府,便可以尽些绵薄之力,不知大舅舅意下如何?” 祁懿美回过神来,侧头望向他道:“殿下身份贵重,长久居留于此,总归是委屈了殿下。何总家里还有祁杉和一众人在旁帮衬,我谈不上辛苦的。” 祁丞相也道:“懿美所言甚是,殿下的心意,老臣感恩不尽,殿下所言的尽孝,却是实不敢当,殿下千金之躯,与老臣先是君臣,后是至亲,若是此事宣扬了出去,难免令朝臣觉得老臣恃宠而骄,竟令皇子陪伴侍疾。” “大舅舅且放心,对外自然是称到祁家小住,我平日里也偶尔宿在宫外,父皇和母妃不会见怪的。” 话是如此,可两父子到底还是不愿,祁丞相是因为本就是装作病重,不想因皇子住到府里而受到更多不必要的关注,祁懿美则是头疼着燕辞云这粘人的功夫。 这么天天粘在一起,还说要渐渐适应没有她的日子呢,怕是越腻歪越依赖。 眼见着祁家父子面有难色,燕辞云倒是并没有更多坚持,只是很状似遗憾的轻叹了声,道:“既是不方便,便晚些再议吧。” 祁懿美松了口气,生怕他再生出其他什么古怪的想法,连忙道:“也好,殿下今日起的甚早,如今陪着我们父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定然有些累了,不若回去先歇息片刻吧。” 燕辞云瞄了一眼祁懿美,见着她眼神中已然有了些不满,便点了头顺着话道:“也好,便不打扰舅舅休息了。” 燕辞云这边出去了,祁懿美确认了他走远,才回过头来,望向祁丞相满眼的询问,便将昨夜的事大致的讲了。 说到最后,她半垂了目光,幽幽的叹了一声,道:“六殿下天生病弱,险些折在幼年时期,性子孤傲,这许多年间也只我一个友人,我也没想到他竟在意我至此,出宫一事,怕是要再推迟些时日了。” 祁丞相却是目光幽深,沉思了半晌,审视的目光在祁懿美上上下下的看了,道:“懿美,你仔细回忆下,是否有可能……殿下他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 祁懿美一怔,没明白怎么话题扯到这个上来,想了想,如实道:“我在宫中向来十分谨慎,身边又有小青这样心思细腻之人陪伴,并不曾有过什么疏漏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