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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挑的人果然没错,想来过不了几年,这孩子便会成为祁丞相的左右手,而自己,也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些是是非非了。 -- 年少的时光总是美好却易逝,时光荏苒而过,转眼间,两个孩子已然是十五六岁的翩翩俊美的公子哥了。 京城,明月坊。 明月坊是京中颇负盛名的教坊司,内里装修豪华,气场宏大,花魁们更是琴技超绝,歌声动听,往来皆是达官贵人,为了佳人一掷千金也心甘情愿。 鸨母mama一身红紫色的盛装,头上插了些金玉饰品,面上画着艳丽的妆容,在厅堂中满面笑意的陪着几位常客说话,她瞧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五官依稀可见当年的美貌。 “好好好,王公子,紫嫣那儿得了新曲儿,甚是动听,这几天刚练了好,一会儿带您到楼上的包间,一定让她给您好好弹奏几曲。” 鸨母笑着说了完,便扬声喊了边上的一个小姑娘到近前,嘱咐了几句,那姑娘正要带人往楼梯行去,忽的发现周遭的人渐渐都停了动作,齐齐的望向了门边。 便是见过千山万水的鸨母mama,也怔怔的望向了明月坊的正门处。 那姑娘不由定了下,也跟着回过了头去。 门边上,一位长身玉立的少年郎,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银白色的云纹锦服,腰间系着镶了翡翠的玉带,眼眸如星,眉宇含情,微红的双唇紧紧的抿着,洁白无暇的玉面上冷若冰霜,带了雷霆万钧之势,一个大步迈了进来。 入了这行几十年,鸨母自认再美的美人也都看习惯了,却是头一次见着这般风仪,少年仿若凝了天地灵气,带了日月光华,直看得人眼睛都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上前招呼。 然而少年公子并不是独自前来,随着他快步的行到了内里,门外又跟着进了几人来,看上去应是这个贵公子的随从。 鸨母mama一愣,打量着几位随从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心下微紧,脸上堆了笑意上前,道:“这位公子当真是气度不凡,今日光临我这明月坊,可真是……” 奉承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满脸风雨欲来的贵公子打断了。 俊美公子的双眸仿若凝结了一层寒霜,毫无一丝温度的望了过来。 “大约这般高,生得似女孩子家般极其秀气,年岁和我差不多,她在哪。” 少年带着磁性的声音极为悦耳,只是语气却仿若寒冰,那双极漂亮的眼眸冷冷的扫过来,带着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气,只教人下意识的便要屈从于他。 “二、二楼……云字间。” 话语一出,少年一瞬也未犹豫,扔下鸨母闪身便上了楼梯。 许是少年过于美貌了,又浑身带着风雨欲来的凛冽,二楼走廊里几个醉酒了的宾客瞧见了,只是目瞪口呆的痴痴望着,倒是并无什么人胆敢上前冒犯。 少年一路寻到了里面一间,抬眼瞧了上面的字样,心中怒火更盛。 云字间。 少年紧咬了牙根,仿若是恨极,轻笑了声。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出来花天酒地,还有脸选择带有他名字的包间。 门的另一边,包间里。 清秀柔美的少年正被两个歌伎围着,两个女子相较于其他歌伎而言年岁有些大,不过却有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很是风情。 二人穿着皆是暴露,身材丰满妖娆,一人坐在躺椅上让秀美的少年躺在她怀里,胸口饱满鼓胀,腰又极细,玉手执了盘中的果子一颗颗的喂着,另一人则是伏在了少年的脚边,抬手为少年缓缓的按摩着小腿,两只白生生的胳膊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十分香艳。 随着大门被“呯”的一声踢了开,这一幕便暴露在了外间人的眼前。 两名歌伎吓了一跳,惊叫着下意识的往少年的身侧躲去。 燕辞云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直冲头顶,不禁有些头脑昏暗,有什么神经“啪”的一声断了个彻底。 祁懿美方才看清面前的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来人便几个大步来到了她的面前。 两个歌伎惊慌着散了开,她自躺椅上支起了身子,还未说话,便被人拎着前襟提了起来。 随着年岁渐长,燕辞云已然比她高出了一头,身形也渐渐有了男子的线条,无论是力量还是气势,已然与她渐渐拉开了差距。 祁懿美如今依旧是纤细柔软,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带了些雌雄莫辨的独特之美。 如今她被他这般如拎小鸡一般自躺椅上擒了起来,只觉得当着几个美人的面实是有些丢人,当下便有些恼怒,正要开口厉声斥责几句,一抬头,却对上一片漆黑的眼眸,内里仿若暗含了无数惊涛骇浪,不由得怔住了。 燕辞云的目光仿若吃人,盯着她忽而极淡的笑了下,只笑得祁懿美寒毛都竖了起来,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感觉到背后和膝下伸过来一阵力道,随后眼前画面一转,竟是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祁懿美一双眼瞪得老大,因着忽而腾了空,下意识伸手攀住了他的颈项,又惊又怒的叫道:“你有病啊,快放我下来!” 燕辞云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冷笑,面若寒潭,沉着声音道:“你若想让所有人都瞧见你这副没用的样子,便只管接着喊。” 说着,燕辞云并未给她反驳的机会,抬步稳稳的朝外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