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养妻日常(重生)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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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这些年看顾着这个女孩的成长,也有些可怜杨娘子,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是否明白圣人对她温柔的意思,从前还总是受惑于陛下的脸,总是叫圣上哥哥,骤然知道圣人要她侍寝,万一受不了怎么办?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皇帝瞧得出这些内侍胡思乱想些什么,然而他自有倨傲,要做什么也无需与奴婢解释,不过蹙眉:“让人送过去,不必多和徐福来说什么,朕批一会儿折子再歇。” 何有为心下一凛,他终究是伺候皇帝的奴婢,本就不该有什么疑问,应承去做。 “罢了,”圣上忽而叫住,“叫他告诉杨娘子,说朕近来病了。” 毕竟是给她看的东西,大概能明白就已经很好了,那些过于靡丽的画面,实在不适合叫奴婢们来筛选,他便自己一一看过,便将过于激烈的藏了起来,将比较温和且含蓄的送了过去,不至于叫她觉得犯呕。 至于她要问为什么会只有四册,而不是十二册——就同她说这名字就叫十二组好了,瑟瑟有些时候信赖他信赖得过分。 然而他毕竟也瞧了许久那样的册子,批阅奏折颇见心浮气躁,饮了两杯冷茶也不见好转。 何有为伺候笔墨的时候也察觉出来,主动关怀圣人帷内事原本是他的本分,圣人第一回 招幸女子,虽说合理,但或许也会难为情,需要这个台阶,然而他犹豫几度,轻轻为皇帝按肩,低声道:“圣人也累了,夜里该早些安置才对。” 圣上确感今日心绪的不佳,便颔首准许了。 内侍们很知道皇帝安寝的规矩,点了气味清幽的篆香,将帷幔掩好,见圣上没有别的吩咐便下去了。 然而圣上阖眼,却并不似往常一般,批阅完奏疏,略有些疲倦地睡去。 那种感觉他并非陌生,只是这样的血涌气盛他一向也很能掌控得好,正所谓人之天性,并不会带来太多的烦恼。 他瞧见那场景间男女的无间,不免想到她仰着头,很无辜地瞧着他。 她目中一片盈盈秋水,远山含情,可怜又无助,满心地依赖他,却又似乎带了些柔媚与刻意,在用那起伏有致的山峦迷惑着他,叫皇帝感受到少女天然的气息。 他很想生气,却又得竭力克制着那份反应,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压在了哪里,但是又不能明说,更不能表现出来,引起她更深的疑问和探索,而后又是无穷尽的尴尬。 不单单是她有一呵就痒的地带,男子也一样有不能轻易允许人碰触的肌肤。 但是现在,他在紫宸殿里,这些顾忌便没有了,那份柔嫩的触感似乎又复现在他的梦里。 她仍旧环着他,却只着了小衣,像是图册里的女子,怯生生地用自己的丰盈伺候着君主,只是她又不大会,仅能若即若离,呼出的热息隔着薄薄的丝绸拂落在他的上面,让人舒适有,恼火也有。 圣上也略有些忍不得,去瞧她时,她却很苦恼又天真,仰着头问道:“圣人,我若是对您生欲,也是因为情吗?” 她似乎又极哀怨:“伺候您好辛苦,我这儿好难受。” 他很喜欢她脆弱的眼泪,见她迷茫懵懂,便温和地拍了拍身侧,柔声道:“瑟瑟过来。” 她很乖巧,却又不愿意与他肌肤分离,便攀着他向上,依偎在天子怀里,以他的肩臂为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是欢喜。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唇间,却逐渐向里,是与从前摇晃她松动牙齿时温柔怜爱的截然相反。 天子欣赏着她的惊慌和颤栗,明知她是初次,却很是急切,或许也有短暂的温柔,似乎将那份对白日理智的怨恨都悉数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她总不能伤到皇帝的手,也不愿意伤到他,因此没有办法闭口,只能任凭那从未有过的声音自口中倾泻,她很不懂,也不喜欢像是小孩子一样会不自觉流口水,羞愧地哭了起来,却愈见轻媚。 然而郎心似铁,她平日哭总有许多好处,可今日哭起来,圣上并不肯饶过她,反而就这样将她抱到了镜台前,轻轻吮了她的耳垂,迫使她去看镜中的绝色。 “瑟瑟你瞧,”他看着镜中似痛苦又似醉去的女子,轻声道:“情意到最后就是这样。” 她不喜欢这种答疑解惑的方式,扭过头去,还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很是生气:“可是瑟瑟好难受,再也不喜欢圣人了。” “瑟瑟以为朕便不难受吗,”他听闻此言,对她一点宽容和怜悯都没有,反而怀了恨似的愈发激她,过了良久她似乎是哀鸣的鹄般长啼,才忽然一顿,失笑出声,就这样叫无力的她转了过来,依偎相就,羞她道:“口是心非,瑟瑟不是很喜欢么?” 她已然无力,但是却还捂着脸不教他去瞧,赌气又很羞赧道:“是呀,瑟瑟只喜欢圣人的。” …… 何有为守在外间睡着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还会被皇帝叫醒——圣人很少生病,一般来说夜间是极安稳的,一般都是外面有了天大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进去禀报,底下守夜的人偶尔打个盹也是可以宽容的。 是以听见圣人传召,从朦胧睡梦中惊醒入内的他,见到圣上面色铁青地要冷水,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又在梦游。 然而等他明白过来,却又不敢置喙。 随国公杨文远翌日清晨入内觐见时,听闻圣人似乎正在读佛经,不敢惊扰,只好站在外面。 本朝佛道之间谁能在长安之中更占上风,全看君上信奉,中宗看重道教,太上皇看重佛教,时常为太后祈福,连带圣上和朝阳长公主也被教育熏陶,偶尔会读一读经。 ——不过他平日里过来,好像也没逢上皇帝读经拜佛的时候。 但站在外面的时候,他却很有一份替君主cao心的悠闲,他虚长圣人六岁有余,长女怀如已经身怀六甲,马上就要诞下第一个外孙,儿子也娶了媳妇,这一辈里目前除了徽音怀懿这一对,都已经各自成家。 可是圣人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若是似太上皇那等不愿意太后再受一回生育之苦,但愿意寻一个合适继位之人倒也罢了,若是既不愿意生,也忌惮东宫会有觊觎之心不肯过继,那…… 等到内侍监笑吟吟地请随国公入内时,杨文远已经高瞻远瞩地思索到二十年后的问题。 他已经做了准备,今日预备奏明皇帝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糟心的事,何况圣上近些年待他虽然淡淡,可也并未为难,甚至可以看出几分圣眷的回暖。 皇帝又刚刚读了佛经,应该正是心情平和的时候罢? 然而他进去的时候,便被皇帝吓了一跳。 陛下瞧见他的时候,明显就一点也不高兴。 他战战兢兢地说完,并没有得到圣上的回应,他私以为自己是不是讲的不好,于是壮了胆子,偷偷去瞄皇帝的神色。 圣上并没有去瞧他,而是在瞧桌上摆着的含桃怔神。 他想,既然有那样荒唐的梦,这几日便都不能去见她了,省得会真的伤了她。 随国公在想圣上其实倒不至于不好意思在臣子面前吃东西,可能只是晨起还有些困。 起床气这种东西……实属正常,是人难免会有,只在多少。 不过这盘含桃也给了他发挥的空间。 “圣人委臣以重任,臣自当恪尽职守,然而臣自愧,督办之事,也有些许私心,”随国公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而且很多同僚都是这样做的,于是就大大方方地说了:“还望圣人成全。” 皇帝的目光这才从含桃上收回,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杨文远含笑道:“数年前圣人驾临臣府,曾许赐臣女入宫开蒙,并赏含桃,臣一直铭记五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皇帝的神色似乎有些冷淡下去,大概觉得这类的小事不值一提。 但是他话已经出口,那就不得不发,杨文远硬着头皮道:“如今臣女也到了议婚的年纪,臣想着不如趁此择一佳婿,请圣上赐婚。” 他已经答应了远志馆的女傅们,但是又很想给女儿寻一个还不错的女婿,只是世家子们虽说也不会过早婚配,然而要比瑟瑟年长一二岁又或者同龄,已经在朝堂或者太学里展露头角的初婚郎君,在五姓里也是有些难寻觅的。 毕竟婚嫁这种事情他挑人家,人家也要来挑他,过于出色的郎君若是攀不上没什么,他也不指望女儿能拿捏得住那样的人家,或者同等之间又互有不满意,比如晚婚这一节,却也伤脑筋,平庸的郎君他又看不上。 要是有圣人的允准,圣旨一下,女傅们也不好再来说要把瑟瑟留在宫中多留这种话了,那他自然也可以不作数。 “杨卿这是已经挑好了?”圣上似笑非笑道:“朕记得大比似乎也才开始没多久。” “臣甚怜此女,又恐圣上不许,还未想好,”杨文远也不好说自己是心里有了两三位,但是还没定下来,提前来求一求,本来就是在上上等里选,让皇帝知道自己心思,省得疑心他以公谋私,于是小心翼翼道:“不知圣人可否赏臣这个脸面?”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圣明如皇帝,应该能宽容这一份心思。 这些哑迷圣上听懂是能听懂,但想到她在男女上的懵懂可欺,这固然很合他不可言说的恶劣,却并不妨碍他对随国公府此类教养上的不满,哪怕这不归杨文远本人教,但他作为家主、作为生父,难免被迁怒。 他这样急着将女儿嫁出去,却又不教好她怎么应对夫妻最关键的一环,难道要她成了婚才知道吗? “简直是荒谬!” 圣上的怒气砸得人毫无头绪,但杨文远下意识还是跪了下去,听圣人训斥。 “朕的外朝,倒成了你挑拣东床的好地方,真真是岂有此理!”圣上那雷霆的一句过去之后,紧接着却冷淡了下来:“你若不能一心为朝廷,自有旁人可以。” 杨文远正欲辩解,忽然听闻圣上冷冷道:“朕风闻,你有平康里的相好?” 官员们喝酒消遣,或者偶尔偷偷去秦楼楚馆一夜没人发现就罢了,世家子弟偶尔风流一回也无伤大雅,但要是过分得叫人参奏,那也是不得了的污点,越大的官越不敢这样做,杨文远近些年承了爵,就不敢也无暇会去,洁身自好了许多。 然而圣人都能风闻,他不敢辩解说从前绝无此事,只是唯唯诺诺,且稀里糊涂丢了这一桩差,欣欣然入宫,却灰头土脸地回去。 何有为本来冷眼旁观,圣人这些年瞧在杨娘子的份上,而随国公府的杨姓确实也源自望族的那一姓,到底有些根基,君臣关系缓和了许多。 但是杨文远似乎隔了许多年还不明白,圣人当年到底为什么会对随国公府网开一面。 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去想。 只是后面几日,圣上这一分恼怒却并未消失,祸及紫宸殿的内侍。 帝王喜怒无常本是常有的事情,只是皇帝本性宽容,紫宸殿的内侍也难免会略有放松,然而恰逢天子心气不顺,那些平日本来不会计较的错处,便按规矩来办。 一时间人人自危,紫宸殿愈发肃静,连何有为也不敢说不会被圣上挑出错来。 他这时候便很羡慕徐福来,他跟着杨娘子,每日不知道多清闲,还是得圣上看重的美差,陛下这些时日不许杨娘子过来,这些怒气全没他的份。 不止是内侍监,其他的内侍们隔了一段时日,也很盼着杨娘子因为见不到陛下而发脾气了。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们虔诚的祈盼,过了几日,驿站六百里加急,倒真送来了好消息。 ——在江南故里过了一段悠然林下生活的太上皇和太后以及长公主,忽然动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