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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民国搞潜伏[穿书] 第15节

    难怪那个什么唐欣这么嚣张跋扈、人品低劣,原来根子坏了。

    好在唐欣在那之后,并没有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不知道是不是被杜宇轩的那句“血溅三尺”吓到了。

    白辛夷实在是嘀咕了傅靖之的影响力,一连好几天,所到之处,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傅靖之,就连坐黄包车,车夫都得说上几句。

    舞厅更是从客人到舞女,几乎都在议论他的事。

    可还没等众人从他枪杀上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再一次在上海滩掀起了惊涛骇浪。

    傅靖之在押解武汉的途中被人劫走,而劫走他的人,是大道政府警察局局长唐炳坤。

    ***

    法租界的一栋老式洋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年近六十的傅玉湘正大发雷霆,“我说过多少次了,唐炳坤心术不正,让你不要和他混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听呢?”

    “父亲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乖乖地被押到武汉判死刑吗?”傅靖之讥诮道。

    傅玉湘一拍桌子:“死刑也是你应得的,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你的军校白上了吗?”

    “杨文胜克扣军饷,战时跑去徐州城逛窑子,不懂战术瞎指挥,害得兄弟们白白流血牺牲,难道不该杀吗?我只恨自己手软,没有一枪结果了他,只要了他一条腿。”

    “那你也不能动用私刑,你可以反映给上级。”傅玉湘的火气小了些。

    “等反映到上面,城池都丢了。我们一次次战败,除了武器不如日军,更大的原因是各支队伍心怀鬼胎,保存实力,以及杨文胜这样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只有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全民抗战,才能将日本人尽快赶出中国。”

    “老三啊老三,你说的好听,可你为什么还和唐炳坤搅在一起?你要是还想继续上战场,我就舍下这张老脸,亲自去求凯申,让你戴罪立功。”

    “父亲不必了,我已经看透时局,回来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傅靖之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双笔直的长腿交叠在一起。

    脸上青黑的胡茬,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英俊。

    “我傅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你和唐炳坤这个汉jian搅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想当汉jian?”傅玉湘抓起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傅靖之侧了侧身子,轻易躲了过去。

    “我怎么生了你个逆子!”傅玉湘被傅靖之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当年有多以这个儿子为傲,现在就有多失望。

    妻子黄美云轻抚着傅玉湘的胸口,一边为他顺着气,一边嗔怪地看着傅靖之:“靖之,你怎么这么和你父亲说话?”

    “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老三一向我行我素,说带着队伍和国民军整编,招呼都不和父亲打一声就带着队伍走了。现在倒好,成了光杆司令,傅家军被他败光了。”坐在对面的傅靖生火上浇油。

    傅靖生年长傅靖之十岁,是傅玉湘的长子,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将军。现下在两家洋行挂了个董事,靠分红和祖产生活。

    傅靖民见大哥给老三上眼药,也当仁不让,“父亲,您就别生气了,老三可是我们三兄弟的佼佼者,谁不夸一句傅三公子,咱们傅家就靠他光宗耀祖了。”

    “指望他光宗耀祖,我们傅家的祖宗都能被他气活了。”傅玉湘刚刚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黄美云又是好一阵的劝慰。

    傅靖生的妻子方红和傅靖民的妻子徐雅琴,也适时地表现出贤惠来,面上担心傅玉湘这个公公,言语中却处处暗示傅靖之不孝顺。

    傅靖之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个局外人似的。

    “夫人,梁妈让我问一下,今天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这时,厨房的帮佣阿玲过来问黄美云,打破了现场压抑的气氛。

    “松江鲈鱼,八宝鸭,”黄美元还想要说下去,忽然看到两个儿媳暗下来的脸,口中的话马上拐了个弯,“再做几个孩子们爱吃的拔丝苹果,拔丝山药,水晶虾仁,糖醋里脊。”

    阿玲这边刚出去,另一个女佣秀儿紧跟着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唐欣小姐来了。”

    听到唐欣的名字,傅靖之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伯父,伯母,靖之哥哥!”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一股香风也飘了进来。

    唐欣一进门,视线就落在了傅靖之的脸上,再也移不开了,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上带着喜悦。

    “欣欣来了,实习还顺利吗?”黄美云招呼唐欣坐下,才将她的目光从傅靖之的脸上拉了回来。

    “谢谢伯母的关心,挺顺利的。”唐欣和黄美云说着话,目光还不时地往傅靖之那瞟。

    方红和徐雅琴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转瞬间,两人又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一左一右坐到唐欣的身侧,亲密得就像是亲姐妹。

    “欣欣的头发在哪做的,真漂亮。”方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徐雅琴奉承起唐欣来也是不逞多让,“是欣欣长得漂亮,留什么发型都好看。”

    “在大上海理发店做的,经理亲自做的,他一般不接待客人的。”唐欣敷衍地回应方红和徐雅琴。

    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傅靖之的身影,见他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有些着急。

    “欣欣下次做头发的时候,能带我去吗,我也好沾沾光,让经理亲自做头发。”徐雅琴熟络地说。

    方红唯恐落下自己,连忙说道:“也叫上我一起。”

    唐欣想要和傅靖之说话,偏偏两个女人还没有眼色的缠着她,让她好烦。

    忍了一会儿,她再也忍不住了,噌地一下站起身,几步就到了傅靖之跟前,一屁股坐到他的身旁,娇嗔道:“靖之哥哥,你都回来好几天了,也不来找我,要不是爸爸,你………”

    傅靖之往旁边挪了挪,离唐欣远了点,沉着脸说:“我没让唐炳坤救我,是他自己要救的,别在我面前邀功。”

    唐欣委屈得眼睛立刻红了,带着哭腔说:“那是我爸爸,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让我多难过啊。”

    “你难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傅靖之不耐烦地说。

    看唐欣吃瘪,刚刚被落了面子的方红和徐雅琴差点没笑出来,两人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小叔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而傅靖生和傅靖民就没妯娌俩这么高兴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傅靖生首先对着傅靖之发难:“唐叔叔好心救你,你不知恩图报不说,还对欣欣冷言冷语,你还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别说绅士风度了,连男人的气度都没有。难怪都二十七了还没有成家,就你这样,傻子才愿意嫁给你!”傅靖民一阵冷嘲热讽。全然忘了,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傻子”,上赶着想要嫁给傅靖之。

    黄美云看着两个继子对儿子冷言冷语,想要说点什么,可又怕被人说继母偏心,只好咽下了想要说的话。你好,jsg

    傅玉湘看不上唐炳坤,也不喜欢唐欣,但年轻人的感情他懒得管,就这么坐在对面冷眼旁观。

    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家里的司机将几个上学的孩子接了回来。四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闹腾的年龄。

    和他们的父母对傅靖之带着敌意不同,四个孩子都很崇拜自己的小叔,尤其是三个男孩。即使面对小叔不苟言笑的冷脸,三个男孩还是围住了小叔问东问西。

    “小叔,你们有没有和小日本拼刺刀?”傅靖生的大儿子傅正南问。

    还没等傅靖之回答,傅靖生就讥诮地说:“你小叔是逃兵,他差点把自己的上峰毙了,被押解到武汉军事法庭,这是偷跑回来的。”

    “你胡说,我才不相信小叔是逃兵。”傅正南十几岁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立刻反驳傅靖生。

    傅靖生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什么就这么亲近傅靖之,明明老三连话都没和他们说几句。

    傅靖生的二儿子傅正北和傅靖民的大儿子傅正东同年,两个小子也不认同傅靖生的话,用实际行动支持小叔,一左一右坐在小叔旁边。

    直到开饭时,两个小子还坐在傅靖之的左右,让想和傅靖之亲近的唐欣恨得牙根直痒。要不是想在傅靖之面前扮淑女,她早就沉下脸了。

    傅玉湘草莽出身,傅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大人们说着自己的话,几个孩子也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傅靖生和傅靖民兄弟俩看起来,似乎对唐欣很好,总是有意无意的把她和傅靖之往一块扯。方红和徐雅琴也纷纷配合自己的丈夫,都快把唐欣夸成花了。

    黄美云对唐欣也很照顾,不断地用公筷给她夹菜:“欣欣吃菜,以后把这当成自己家,常来玩。”

    偏偏当事人傅靖之,除了偶尔和几个侄子说句话以外,全程没什么表情。

    匆匆吃了一碗饭,傅靖之便站起身,和傅玉湘和黄美云打了个招呼:“父亲,母亲,我回去了。”

    “靖之,你怎么就吃了这么一点?”黄美云担心地看着儿子。

    傅靖之没有回应,迈开大步已经往外走了。

    “看见没有,他就是这样目中无人,丢下父亲母亲一个人走了。”傅靖民不满地说道。

    “靖之哥哥,你等等我!”唐欣放下筷子,立刻追了出去,可院子里哪还有傅靖之的身影。

    正在她四下寻找时,从别墅后面开出一辆黑色轿车来。

    轿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车内,傅靖之的侧颜如雕琢一样好看。

    “傅靖之,你个混蛋!”唐欣气得直跺脚。

    她哪里配不上他了?她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父亲还是警察局局长,多少男人想接近她。

    偏偏傅靖之对她冷冰冰的,无论她对他有多好,都不曾换他个笑脸。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她为了他,哀求父亲救他,还苦苦等了他六年。

    自从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他,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别的男人。

    这辈子,傅靖之只能是她的。

    唐欣漂亮的凤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

    白辛夷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后就出门了。

    去上班之前,她想先去修剪一下头发。因为后脑勺缝针,后面的头发剃掉一块,现在头发长长了,看起来乱糟糟的。

    虽然快到五一,但昨天下了一场雨,气温下降了不少。白辛夷穿着夹棉的旗袍,身上还有些凉意。

    黄包车夫将她送到大上海舞厅对面的理发店,收了她三个银角子。

    还没等白辛夷开门,里面就出来一个洗头小妹,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姐,欢迎光临大上海理发店。”

    理发店开在大上海舞厅对面,还取了大上海理发店这个名字,有借势的意味。加上理发店的手艺确实不错,又童叟无欺,生意非常好。

    白辛夷跟着洗头小妹进入店内,看了眼忙碌的师傅们,问洗头小妹:“我要修剪一下头发,你看哪位师傅有时间?”

    “小姐,您先稍等一下,师傅马上就好。我们店新出了一款烫发,特别适合您的气质。”洗头小妹趁机向白辛夷推销。

    “我不烫头发,修剪一下就可以了。”白辛夷笑了笑。

    无论什么时代,理发店都搞推销这一套。

    毕竟是上海滩有名的理发店,管理就是到位。洗头小妹虽然有些失望,可还是尽心尽力地给白辛夷洗了头,又仔细地擦干了水分。

    这时候,正好有个理发师空了下来,白辛夷坐到了椅子上。

    理发师的手艺不错,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将白辛夷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修剪的清爽漂亮,整个人都精神了。

    白辛夷满意地交了钱,拿着手提袋走出了理发店。

    她看了看对面,快到舞厅上班时间,陆续有舞女进入舞厅。

    白辛夷正要朝对面走,就见隔壁的巡捕房里忽地冲出来几个手拿警棍的印度巡捕,呜哩哇啦的朝着前面跑去。

    巡捕们跑进了一家商行,旁边有人议论,说是有人抢劫商行,巡捕过去处理。

    白辛夷看了会热闹,朝对面的舞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