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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晋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回头一把握紧邵准的手。 邵准淡着眼眸没给反应。 只是后方的太子已经咬牙切齿了。 邵准当时获罪,瑾王府的奴才,都被打发去了别的地方,如今旺儿回来了,其他的人全换了新的,旺儿一见邵准,路都走不稳,两眼汪汪的低头啜泣,许久都没缓过劲来。 邵准一脸冷漠的等他哭完。 旺儿知道自家主子没这么好的耐心,这才勉强收起泪星子,把这四年洛阳城的变化讲给他听:“……朱时仲被派去了关内道,朱时伯前年和朱母一块得病死了,噢,宫里的王夫人,眼下已经被封了淑妃。” 他说完许久也不见上头有人回应,小心翼翼掀眸看时,发现上头的人眼神漆黑,似乎是在想什么事。 忽然—— 邵准一开口,沙哑的声音,吓得旺儿颤了颤。 邵准毕竟当了足足四年的排头兵,也确实是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暂且不说,他那嗓子哑得厉害,莫名有一个少年饱经沧桑的老成,却又不失动听。 “你去帮我办件事。” 旺儿掀眸:“何事?” 邵准皱着眉头:“你去岭南走一道。” 旺儿:“……” 第81章 七月流火, 闷得厉害,天动不动就扣了顶锅盖,黑黢黢的罩住天地, 张大嘴巴吞闭日月, 庄稼人火急火燎的从田地间赶回来,忙着收晾在外边的衣物,正在外面出诊的晏汀, 眼瞅着就要下暴雨了, 忙收拾东西就要告辞,可地主家的大少爷非要往她手里塞东西,晏汀左右不是的推出去。 甄少爷索性连同礼物握住她的手, 晏汀倏的身体一僵, 慌了神似的缩回手, 那甄少爷早就知道她对男人性子冷淡,却也没料想竟到如此地步。 甄少爷看着她说:“你当真……对我没那个意思?” 潮州城里这么多郎中,这甄少爷偏偏就相中了她,多少也是有些私人因素在里面的。 晏汀直白的回:“是。” 甄少爷急了,走到晏汀跟前,使劲去探她的眼,她说话时总爱低着头,可惜了那双美艳的鹿眸。 “为何?” 晏汀回:“还能为何。” 没那个意思就是没那个意思呗。 甄少爷为人固执, 他家境也很不错,只是也娶过一房媳妇儿, 后来早产早亡了,也就是前几年的事, 之后甄少爷也纳过两房妾, 可都没走到最后, 现在他就把主意打到晏汀身上了,说起来,他和晏汀小时候还在同一所学堂里读过书呢,也算“青梅竹马”的缘分,只是当时碍于晏汀早有婚约,甄少爷与她也没什么交集。 “我身边没人,你也孀居几年,这不是正好吗?你有你的孩子,我也有我的孩子,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到底是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了?不是我自夸,你那洛阳的亡夫,我之前见过的,他还比不上我呢。” 这话确实是真的。 甄少爷在潮州确实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长相与秉性那都没得说,家里要钱有钱,他还考过秀才。 可…… 晏汀正面迎着他的目光,甄少爷看她一时看呆了眼,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晏汀认真的说:“各花入各眼,不是莫强求。甄少爷,快要下雨了,我还得回去接怀安,就先告辞了。” “晏汀,晏汀……” 花面小鞋踩出一片水花,晏汀走得格外急切,待出了甄府后,她总算缓了口气,对于拒绝他人爱意,她实在做不到熟稔。 甄府离学堂足足有两条街,没等晏汀赶到学堂,只见空中轰隆隆几道雷声,雨水倾注而下,学堂门外不少撑着伞的妇人,伸手牵过小孩走了,晏汀赶紧抱起怀安往屋檐下跑,怀安伸着小rou手,举高挡住她的头顶,晏汀看向他时,小男孩滋滋的乐。 如此晏汀就愈发舍不得把怀安送回安鋆国了。 现在的她,没了阿爹,没有白芷,要是再没了怀安,可叫她怎么活下去?她无法想象。 夜里将洗干净的小孩抱上床,“呼”的一下,房间内的最后一根蜡烛也灭了,晏汀躺下后,往怀安的身上贴了贴,小手搂着轻轻拍打,不知不觉中,鼻子酸涩得厉害。 “……娘亲?” “嗯?”晏汀擦擦眼角,哑着声音应,“怎么了?” 怀安听见娘亲声音不对劲,他赶紧爬起来,捧着晏汀的脸蛋,借着月色看了看:“娘亲怎么哭了?” 晏汀吸鼻子一笑:“哪有。” “就是有!”怀安像个小大人似的爬起,“娘亲明明就是哭了!明天晚上我也听见娘亲偷偷躲在门口哭!娘亲不诚实!娘亲骗小孩!” 晏汀忍不住笑:“娘亲眼睛进沙子了。” 怀安睁着眼睛凑近:“真的吗?” 晏汀忍俊不禁:“真的。” “我才不信嘞!”别看怀安才四岁,但他心里敞亮,学堂里的先生,时常夸他是个可造之材,“娘亲虽然爱哭可也没现在这么爱哭,好像是从我要回安鋆开始的,娘亲该不会是舍不得怀安吧?” 被小孩戳破心思,晏汀不太想承认。 怀安嬉笑着凑近看她:“娘亲是不是舍不得怀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