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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娇宠 第99节

    让她再去回想,她自己都有些无法想象。

    她不应该再想了,应该睡觉,应该休息,她强迫自己上床,然而一闭上眼睛,却全部都是方才张二死前的可怖样子。

    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顺着脸颊打湿了领口,青妩抬手,蒙住眼睛,身子一颤一颤地,却不敢出声。

    十三就在外面,虽然不知道他方才是做了什么才受的伤,但他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乱跑的。

    一定是被什么绊住了。

    没能保护好她已经让十三愧疚了,若是再让他听到自己的哭声,以他那个耿直的性子,只怕会自戕谢罪。

    所以青妩不敢哭出声,只能缩在角落里,呜呜咽咽。

    直到哭累了,她才抱着自己的肩膀,靠着墙角睡着了。

    但是这一夜,却是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

    有事梦到她走进山林,被猛虎追赶,不停地逃跑;有时梦到她自己杀了人,握着一柄长刀在街上胡乱的砍,街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她被官兵当场抓住,包围,最后关进了大牢里。

    夏天的天亮的早,四更一到,便隐隐能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

    往常这时候青妩睡得正沉,今天却是直接醒来了。她神思都是完全清醒的,好像一整宿都没有睡。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不小心碰到了嘴角,还有些疼。

    桌上应当有昨天送来的煮鸡蛋,昨晚忘了用,她想起床去取。

    然而刚刚翻身,就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青妩心里的小鼓立刻敲起来,她下意识地去拔发间的簪子,却意识到不对,难道十三又不在吗?

    紧跟着房门被人推开,青妩屏住呼吸,却觉得这脚步声很熟悉。

    景立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知道青妩一定还睡着,不想打扰她,便想着看看就走。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床边散下的围帐忽然被人从里面大力撩开。

    然后就见青妩已经从床上扑了过来,他连忙张开手臂,将她稳稳接住,还来不及训她,让她先穿鞋子。

    嘴唇就被人贴住。

    在景立愕然的表情中,青妩急切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第78章 圆房(一更)

    78.

    在没有看见景立的这一整夜, 青妩好像都处于一种无尽的虚无之中。

    直到她的嘴唇贴住景立的皮肤,才终于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地活着的。

    搂着景立的手指在不断的颤抖, 可是她不愿意松开, 细瘦的胳膊贴在景立的后背上, 他的温度能让青妩感到安心。

    那日董岸回来之后,感觉到青妩的状态不对, 回了普兰就先告诉了景立。景立虽写了信,但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打探完当地情况之后, 便连夜回来了。

    十三受了伤,青妩又换了住处,景立觉察到不对, 但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青妩的安睡, 没想到青妩根本没有睡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扑了过来。

    两人从前在京中的时候, 不是没有过亲密温存,但是因为青妩的性子实在害羞,不论多少次, 都让她羞涩地抬不起头来。

    也正是因此, 景立几乎不在外人面前和她过分亲密,今日青妩这般主动,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景立将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摘下来,眉心蹙起,问:“绥绥,怎么了?”

    青妩不说话, 只拧着脖子往他的怀里扎。

    景立神色冷下来,单手将她搂住,当即就要唤十三进来问个究竟,然而,还没张口,大颗大颗地眼泪忽然决堤而下,眨眼间就打湿了景立的袖口。

    从青妩嫁过来的那一天,他便知道,他的小王妃只是一个娇气又爱哭的小姑娘。

    可是,他也从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

    景立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松开她,让她站在自己跟前,两人面对着面,景立鹰隼似的眸子紧紧盯着青妩不动,声音却是在刻意放缓的,“绥绥。”

    青妩垂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肿的脸颊。

    但是景立还是发现了。

    他伸手抬起青妩故意垂下的下颌,拧眉,刚要开口,就见青妩忽然朝他张开双臂,“抱。”

    看着青妩这般地依赖她,再多的疑惑都要咽下去。

    景立伸手将她抱住,低头将给她整理一下散乱的鬓发,青妩却顺势仰脸,再度主动地吻住他的唇。

    “别走。”

    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然后便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他的怀里。

    景立比她高处许多,她仰脸够得艰难,景立想将她托起来,让她和自己同样高度。

    青妩却伸手去扯他的腰带,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背,一步一步地后退。

    再退就是床。

    景立眸光一暗,想将她作乱的手指扯下来,“绥绥。”

    暗哑的声音略带警告。

    青妩根本不听,她甚至直接上手去扯景立的领口,景立没有防备,被她扯了个正着。

    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正好压着青妩倒在了床上,他怕被褥太硬,伸手拉住她的腰,怕她会被硌到。

    青妩却根本不管这些,她吻得入情,在邀请,也是渴求。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曲线勾连,景立是个正常的男人,又如何感受不到青妩对他渴望。

    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紧紧绷住,他伸手往下,掐了一下她的腰,低声道:“这里不行。”

    这样简陋破旧的一处山寨,他怎么能在这里和青妩……

    青妩抬头看着他,杏眸含着春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她只是想着,离景立近一些,再近一些。

    景立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看着青妩茫然、信任,但是又隐隐勾引的目光,他的眸光一寸一寸的暗下去。

    临行前,他特意问过宁义,青妩这的身子,能不能走这么远的路。

    宁义当时回答的是,从王妃嫁过来之后,他便一直暗中为王妃调理身子,如今已经比从前好上许多了,只是不能很快受孕。

    景立当时就决定,等到青妩完全调理好之后,再做打算。毕竟他已经忍了这么久,也不在意再忍下去,毕竟相对于他来说,还是青妩的身子更重要。

    不想宁义却是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想,迟疑了一会儿,说了几个字。

    景立能听出他的暗示,但是仍并没有在路上做什么的打算。一来青妩担心青妩无法承受,二来,路上艰难颠簸,他实在心疼她的身子。

    因此,他这一路上都避免自己和青妩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万一真的情难自禁,他只怕自己当不得什么柳下惠。

    却没想到,青妩竟然就这样自己扑到了他的怀里,那双含春的杏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柔若无骨的手指抚摸他的脊背,娇怜窈窕的身上贴着他的胸腹……

    他几乎能描摹出她的骨骼形状,能感觉到她心脏传来的跃动。

    宁义当时说的话,其实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他不愿意在看着青妩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带着情.欲。

    可是,在这一刻,那句话不由分说便跃然脑海。

    王妃又何尝不需要雨露的滋润?

    他们本就是夫妻,彼此相爱渴求,他又何必再隐忍克制。

    景立的眸色微变,锁在青妩腰间的手指收紧,另一只手按住青妩的肩膀,低头去吻她,化被动为主动。

    “绥绥,你害不害怕?”

    青妩摇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只怕王爷不在。”

    她的声音尚带着哭腔,却有着一股豁出去的勇气。

    景立总觉得,青妩好像有哪点不一样了,可在此时却又没有时间细想,他甚至忘了去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低声说了一句,“好。”

    下一刻,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青妩的腰带垂落,掉进旁边堆在床头的帷幔里。

    两人被小床圈在一起,破晓的天色阻挡不住他们汹涌的爱意。

    随着第二声鸡鸣声响,一些其他的声音被隐在黑夜里,晨光到来,已经是白天了。

    可是桌上的一根破旧的蜡烛还在燃烧,烛泪落下,掉落在老榆木的桌面上,开出一朵一朵的红梅。

    没有一刻,让青妩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真实。

    过去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一场虚无的梦,昨晚闯进自己房间的男人也逐渐不记得模样,无论是怎样混乱又血腥的记忆都被彻底驱赶,恐惧、慌张、后怕都被心中最原始的情感所取代。

    她被景立裹挟,浮沉,忘了害怕,只能感受到淋漓尽致的喜欢。

    -

    青妩睡着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她乖巧地躺在景立的身边,呼吸平稳安逸,睡得正沉。

    床上一片混乱,景立是半点都不敢睡的,他用自己的外衣将青妩裹好,不让她沾到一点秽物,然后将房门推开一点缝隙,吩咐十三去打水来。

    好在山上虽穷困,但却是一点都不缺水的。十三将水送到门口,景立让他退下,然后自己提进了房里。

    一时没能忍住的后果就是,在这里,一切都要他自己动手。

    好在夏日炎热,温度不低,只要关上门窗,就不担心青妩会受凉,他将房门紧紧锁住,再加上十三在外面守着,他终于能放心一些,抱着沉睡着的青妩,一点一点地为她擦拭身子。

    直到全部清理完,青妩都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他将自己的衣裳解下垫在青妩的身下,然后把弄脏的床单扯下来,团到一旁,等一会儿腾出时间来之后,直接扔掉。

    收拾完之后,他才又躺会青妩的身边,搂着她一起睡了。

    其实他这两日也实在很累,在普兰奔波忙碌了整整两天一夜,他的身子也有些顶不住,今天回来,原本是要好好休息的,却没想到大半天的时间都用来伺候这个小狐狸了。

    想到这,他轻轻掐了一下青妩的鼻尖,搂紧她,也睡了。

    这回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景立皱眉看了看外面染上一层金黄的天空,想先起身,去给青妩端些吃的回来。

    没想到搂着她的胳膊刚刚松开一点,青妩就醒了,景立看着她,先问了一句,“饿不饿?”

    青妩没说话,好像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似的,景立想了想,又问了第二句,“疼不疼?”

    这下,青妩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她闭着眼睛,睫毛抖个不停,耳廓一点一点的爬上红色。

    景立笑着摸摸她的耳朵,戏谑,“方才怎么不见你害羞?”

    他靠近青妩的耳朵,压低声音,“这会不愿意睁眼,方才不是连……”

    一听他这故意压低的声音,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是自己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