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瑶 第214节

    而他们不论做什么选择，都是从心出发，没有对错。

    毕竟这世间不止有儿女情长，还有许多东西值得人去探索，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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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底，卫家二爷携嫡幼女进长安，圣上在宫中举办接风洗尘宴。

    与此同时，穆灵溪已收拾好行囊。

    她没有乘马车，只要了一匹马，用她的话说是，闯江湖便要轻装出行，不能带累赘。

    而朝颜霈香亦在她的累赘行列里。

    导致两个丫鬟站在门口哭的双眼通红。

    不过魏钰将桑络给了穆灵溪。

    毕竟江湖不是那么太平，一个姑娘家就算武功再好也难免会遇上些麻烦，有桑络在，众人都放心些。

    穆野有要务在身需要进宫，只将穆灵溪送出了门。

    他没有拦着穆灵溪，因为他知道这就是meimei最想要的，但穆野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放meimei独闯江湖，他安排了好些人在暗中保护。

    褚逸褚峥都进了宫，来送穆灵溪的便是褚容和褚瑜。

    褚容如今已开始当值，他穿着官服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的护送穆灵溪出城。

    在城门口，褚瑜不舍的拉着穆灵溪说话，同时也计算着时辰。

    昭月殿

    魏钰远远便见余河和一帮宫人侯在萧淮隐寝殿外，默了默后缓缓上前。

    余河看见他无声叹了口气，“主子还不肯换衣裳。”

    他自然知道陛下给主子的选择，但同时他也清楚主子会如何选，如今这般，只是主子自己在同自己较劲。

    魏钰，“嗯，我进去看看。”

    寝殿内，萧淮隐立在窗边看着宫外的方向，听得动静头也未回道，“你说，她此时已经走了吗？”

    魏钰也看着天边，坚定道，“还没有。”

    萧淮隐一怔，偏头看着魏钰。

    魏钰坦荡的迎上他的目光，“没办法，瑶瑶之命，我不能不从。”

    萧淮隐沉默半晌，才转过头，“她知道吗？”

    魏钰，“瑶瑶没告诉穆姑娘，说是怕穆姑娘失望。”

    又是一阵沉寂后，魏钰道，“现在出宫，还来得及。”

    萧淮隐扯了扯唇，“褚五姑娘真是位妙人儿。”

    魏钰飞快变脸，“我们很快就要成婚了，你别动歪心思。”

    顿了顿他又道，“瑶瑶只是怕万一你出宫，穆姑娘又走了，那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萧淮隐没再接话，望着天边久久未有动作。

    “宴会要开始了。”

    不知过了多久，魏钰道，“往东是宴会，往南出宫门，三皇子想好往哪边走了吗？”

    萧淮隐闭上眼，终是道，“让他们进来吧。”

    魏钰闻言伸手拍了拍萧淮隐的肩，折身出了门。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否则天都要黑了。”

    穆灵溪朝拉着她不肯放手的褚瑜道。

    褚瑜保住穆灵溪的手臂，瓮声瓮气道，“哪有，还早着呢。”

    “婳jiejie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舍不得婳jiejie。”

    穆灵溪不疑有他，伸手抱着褚瑜安慰道，“瑜meimei大婚时，我一定回来一趟，好不好？”

    褚瑜抬头看她，眼眶微红，“真的？”

    穆灵溪忍着哽咽，点头，“真的。”

    “那我们拉钩。”褚瑜伸手出，“我大婚时婳jiejie一定要回来，不然...不然就是小狗。”

    “好，我不回来就是小狗。”

    穆灵溪眼里带着水光笑着道。

    “婳jiejie若是遇上了真命天子，一定要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褚瑜又道。

    穆灵溪偏着头想了想，半晌才道，“当今女子似乎只有一条路，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可我偏想看看有没有第二条路。”

    褚瑜心神一怔，“婳jiejie？”

    “瑜meimei不用担心我，我会过的很好的。”穆灵溪见褚瑜似是吓着了，抬手给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安抚道，“我只是说如果遇不到真命天子的话，那我就先做个独行的女侠，若遇到了，再另作他论。”

    褚瑜压下心中的震撼，点了点头。

    第二条路或许是有的，但怕是没那么好走。

    她不想要她的婳jiejie太苦，只要能遇到那个人，晚一点都没关系的。

    且那位僧人不都说了吗，诸事顺遂。

    婳jiejie一定什么都会顺遂的！

    魏钰靠在红柱上等了大约一炷香，便见萧淮隐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走吧。”

    魏钰点了点头，没问是往哪里走，只默默的跟上。

    到了分岔路口时，萧淮隐略做停留。

    余河等人也都默默的候着。

    大约小半柱香后，萧淮隐终于动了。

    魏钰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

    “婳jiejie记得每月都要写信回来，遇见什么不平事可万万不能逞强。”褚瑜已经第好几次叮嘱道。

    “好。”

    穆灵溪没有半分不耐，褚瑜说什么她就应下。

    终于，褚瑜看见了皇宫上空的信号。

    她身子微微一僵。

    “怎么了？”

    褚瑜压下心中的酸涩，摇了摇头，“没事。”

    “好了，婳jiejie快走吧，再不走，我又要舍不得了。”

    穆灵溪勾唇一笑，上前用力的抱了抱褚瑜，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跃上马背。

    “走了，瑜meimei。”

    褚瑜追了几步，喊道，“婳jiejie保重。”

    穆灵溪没再说话，只伸手摆了摆。

    而褚瑜不知，此时穆灵溪已落下一行清泪。

    两日前，穆灵溪在草坪看到了萧淮隐。

    她没有上前，只躲在了石头后。

    “我终于明白你当初做选择时的挣扎和痛苦了，如今，轮到我选了。”

    “婳婳，对不起。”

    “婳婳，你会怪我吗。”

    ...

    穆灵溪当然不怪萧淮隐，因为他们都没有错。

    她配合瑜meimei等到现在，也是不想自己有遗憾。

    虽然她早已知道答案。

    这或许也是说他们有默契吧，默契都选择了自己该走的路。

    虽然心里有失落，但也有释怀。

    至少，这样她就走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萧既安，再见了。

    从此以后，天涯陌路，再不相逢。

    褚瑜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看着穆灵溪离去的方向，良久后才笑了笑，“婳jiejie，一定要顺遂啊。”

    离开长安，对婳jiejie来说或许是好事。

    那位僧人说过，婳jiejie的贵相消散了，但祸福相依，危险也随之化去了。

    至少这一次，婳jiejie不会再为三皇子战死在紫竹林...

    “姑娘！”挽冬见褚瑜身子一晃，忙上前扶住她，担忧道，“姑娘您怎么了？”

    褚瑜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甩去脑海中的混沌。

    她这是怎么了，刚刚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

    她刚刚在想什么，紫竹林，婳jiejie，还有什么来着？

    “姑娘，姑娘？”挽冬忙扶着褚瑜上马车，“姑娘定是在此处晒得久了，先上马车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