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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魔联姻,这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大事,前来的各门各派可不少。 加之先前仙派前少门主通敌叛道一事引起哗然大波,厅堂之前,宾客围聚叶迁周围旁敲侧击,叶迁不否认,只连声叹气:“ 家丑、家丑啊………” 几米之外,祁支定眸叶迁须臾,嘴角轻挑,迈步而进。 “前些日子,本君寻得了个宝贝,名唤摄投皿,不知在座能人是否有所耳闻? ” 有人应:“摄投皿,那是前朝玄师之作。摄投石与摄投皿乃相辅相成之物,将摄投石放置于一处,在摄投皿中加注清水,便可将摄投石处的场景倒映在水中,模样栩栩如生,还能隔空传音啊!” 另一人道:“ 我倒是听闻,自从玄师逝世,便再无人见过那摄投皿了。” 祁支笑:“那今日,本君就给大家开开眼。” - 后院甬道。 不过几步的路程,叶春渺走得尤为艰难,好像几百年没动过腿似的,格外生涩。 直到停在那扇贴了双喜字的门扉前时,她才后知后觉地眯起眼睛。 腿是腿,胳膊是胳膊,这熟悉的紫纱裙摆上挂着几片碎叶……… ????? 她何时又变回人了?!! 没来得及震惊和细想,她的手已经快一步推开了门扉。 许是见门口久未有动静,叶郦唤了一声:“谈昭?” 叶春渺身子僵顿在了门口。 作为一只猫与谈昭相处的时日,由着身子的不便,大概是她思索和追溯往日最多的时候了。 从四五岁至意识湮灭的最后一瞬,回忆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打转了上千回。 有些事情,纵是她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直面。 叶春渺撑着门框,指节掐得泛白,在门口逗留了许久,最终轻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叶郦压低了红盖头,模样尽是小女儿家的扭捏羞涩。 直到新房花烛中,一道生涩的声音陡然开口。 “叶郦。” 床榻上的身形显然僵颤了下,她掀开了红盖头,旋即一声惊叫,绯红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叶、叶春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死?!” 叶春渺就站在几步之遥的茶案边,孱弱地依靠着身前的木棍站着。 她反问:“尸骨都未寻得,你凭何认定我死了?” 叶郦哆嗦着惨白的唇,堪堪退后了好几步,一口咬道:“你、你勾结魔族出卖门派,就算没死,你罪也当诛!” 好一个罪也当诛。 叶春渺垂眸自嘲地笑了笑,语调淡淡,仿佛真是在寒暄:“你的功法增进了很多。” 轻描淡写一句话,叶郦的脸色却猝然失去了血色:“你什么意思?!” “你当初杀我的时候………我是确实丝毫没有察觉,可见你的功法增进了不少,至少是在我之上。” 叶春渺目光无波,就这么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坦然问出口: “为何杀我?” 叶郦的目光闪过难以遮掩的慌乱,但很快沉了下来。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因为勾结谈昭反目被杀的,与我何干!” “纸是包不住火的。” 叶春渺轻嗤了声,缓缓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何恨我至此,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叶郦,从小到大,我让给你的东西不少吧?如果你想要的是少门主的位置,我未尝不会给你。” 似是被叶春渺的话戳到了痛点,叶郦不再掩饰,肆无忌惮地暴露出了眼底恨意。 “你让给我?我凭什么处处都要你让着?!从小到大,师伯们夸的都是你,你天资聪颖,你练功快,所有师兄都喜欢跟你待一块,而我呢?我付出的努力不比你少,凭什么就连少门主的位置也是你的! ” 叶郦红了眼,脸上却尽是狠色,一句句令叶春渺荒谬又意外,纵是以前知道叶郦不是善类,她也未曾想到她会对自己恨至如此。 叶春渺微颤着肩,苍白地问:“你就从未顾念过………你我一同长大的情分? ” “情分?呵……叶春渺,你知道你当初那枚玉佩是怎么丢的吗?你以为单凭我,足以在仙派瞒天过海吗? ”叶郦一改素日柔弱扮相,竟然无所谓地笑了起来,眼底盈满疯态。 “叶郦,仙派宗法第十一条,毒杀至亲者,大逆不道,逐出师门。 ” “至亲?”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叶郦夸张地笑出了声。 “叶春渺,你就不好奇,为何爹从来不疼你,甚至族谱上都没有你的名字吗?” 叶郦的脸上挂着阴毒的笑,尖锐幽凉的声音缓缓吐出几个字: “因为你啊,你就是一个杂种。” 叶春渺身形一震,不可思议的灰蔼爬上眼瞳。 “你问我为何要杀你?” 叶郦身着鲜艳红裙,唇角勾着深深的弧度,一步一摇走了上来,最终在叶春渺跟前站定。 她倾过身,指节缓缓勾勒着叶春渺的脸,这张令她疯狂妒忌了十多年的脸。 “你觉得………你一个杂种,凭什么跟我争?” 话音落下,红色喜裙之上女子目光陡然阴冷,指节侧转,一把寒光匕首便从袖子中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