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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昭就是煞面双刀?? 不可能吧? 叶春渺想得脑袋隐隐抽疼。 她分明记得那日自后穿过她的胸膛的,便是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啊。 短暂晴了半日的天又起了风,呼啸着吹刮着太方山上的枯草和树丫,叶春渺穿行在小道间,一个呼之欲出的念头在胸口形成。 墙外。 “黑旋发,黑旋发!你在哪?!” “小东西,叫我干嘛?”黑猫抬着下巴,优雅地从墙后踱步走出。 叶春渺压下嗓子口的问题,先狗腿子地跑上去拍拍马屁:“嘿嘿,没干啥,几天没见大哥,大哥又帅了几根毛。” 千通万通,马屁最通。 黑猫轻哼一声,一双剔透的蓝宝石眼瞳上下打量叶春渺,“谁跟你一样虚弱,三天两头出毛病,病怏怏的………” “嘿嘿……”叶春渺装傻笑了声,屁颠屁颠凑上前两步:“大哥,问你个事儿呗?” “嗯?”黑猫侧头。 “就是我听城中人说,魔君不敢杀生……这是真的假的?” 黑猫点头:“确有其事。” “你怎么知道?” “小爷我好歹也在太方山生活了三年,每日与魔君大人朝夕相处,自然明白得比你多。” 叶春渺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凑前两步:“展开讲讲?” 黑猫轻咳着退后一步。 “小爷我与魔君大人认识三年,从未见过他杀过任何草芥,就连山上小厨房的鱼都不能在太方山杀。 “就说前两年吧,山上曾来过几支不识相的刺客,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是魔君的对手,但魔君次次都是点到为止,然后让其他大人把刺客带走,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 “如此……”叶春渺皱着眉头思忖。 黑猫以为它不信,忙道:“此事真非我自己说的,魔族士兵背后也都议论此事,说魔君每回与贼人搏斗都会退力三分,给对手留一条命,若是不甚杀了人或是见多了杀人,便会发病,陷入短暂的失控,杀意难抑……” 它压低几分声音:“这也是魔君独自一人居于太方山之上的缘由” 黑猫的话低低萦绕在耳畔,叶春渺的心头又惊又疑。 如此看来,谈昭不仅不会用剑,更无法杀人。 秋风瑟瑟,叶春渺打了个冷颤。 黑猫皱眉:“你快回屋吧小东西,就你这虚弱的身子!” 叶春渺双目无神地点了点头,“哦……” 转身走进院子,脚步一顿,回过身。 “忘记问你,前几天我窗台上的蒲公英是你放的吗?” 清风一拂,黑猫脸上绒毛可疑地颤了下,然后高傲地扬了扬脑袋,留给她一个骄傲的小后脑勺: “哼,看你生病了可怜而已,不要自作多情!” “………” 回到小院里,叶春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纵是叶迁对她漠不关心,并不在意她的死,但他是仙派门主——自家少门主与一众弟子受如此大辱。 这可是被魔族骑在头上欺负啊!叶迁怎可能不勃然大怒,怎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竟然还破天荒地答应了和魔族的联姻? 实在荒唐。 除非,就连叶迁也觉得她是叛徒。 “谈昭杀了少门主。” “谈昭杀了少门主!” 这两句话在叶春渺脑海里来来回回地细品着。 往日在仙派中,叶郦在外人面前唤她“长姐”,私下叫她“叶春渺”,何时唤过她少门主呢。 确实不太对劲,叶春渺仔仔细细地琢磨着,忽然,一个更加荒唐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了—— 但须臾,她又自我否认地摇了摇脑袋。 说叶郦剪了她的衣服有可能,说叶郦在路上给她丢滚珠也有可能——独独不可能的,就是叶郦能杀了她。 且不说她有没有这胆。 单论功夫,单凭叶郦那三脚猫功夫,别说伤她了,就连靠近她两寸都难。 还杀她?BBZL 叶春渺可笑地撇弃了这个念头。 说她是叶郦杀的,侮辱谁呢? - 那头,祁支在院子外设了界,使得外界暂时干扰不得他。 把谈昭拿来的画像平摊地面,手刃放出血点,运气凝神,长眸直盯画像女子眉眼身姿,放了血的手指在白纸上临摹下来。 他气势过人、挥指有神,晃晃间,竟有几分画坛高手之相,只是上前细看,那白纸上分明是一团鬼画符。 祁支对画临摹,目光从画上游离而下,心中暗道不愧是被谈昭那般小气兮兮地藏了画卷的女子,容貌气质果然是上佳。 唉,若是早知她生得如此,当初叶郦来寻他的时候他定是说什么也不会……… 倏地。 祁支指尖微顿,瞳仁骤然凝缩。 顺其目光望去,画像上女子身段如芙,紫衣渺渺,而她的腰间……正挂着一枚紫玉月牙状的玉佩。 青天无云,朗朗白日,祁支却倏然觉得腿脚一阵寒凉。 运笔两下结了印,将人像符收进袖中,再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才找元掌柜鉴定过的堂紫玉。 润色光泽在掌心堂紫玉佩上散发着光晕,延着浑圆腰身往上下两端收拢,如初八的月牙,透亮盈盈。 与画像上,叶春渺腰间的玉佩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