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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昭却若未闻,端起面前的酒与他示意,然后一饮而尽,不知是否是叶春渺错觉,今夜谈昭的脸上似乎比往日清冷的模样多了几分怆然。 深秋入冬的天总是猝然就暗了下来,船内觥筹交错,船外烟火绚烂,谈昭一人倚在座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起先林朝劝了几句,但无果也就放弃了。 此时此景,叶春渺想起仙派的长思节,算着日子,约莫也在这几日了。长思节,意为长远而不可达的思念,旨在纪念那些逝去的故人,那时,仙派的人也会齐聚溪水边,撒花喝酒。 往日,她是随着同门到河边撒花的人。 今时,她便成了躺在水中的一抹虚无念想。 凄怆的思念和哀伤猝不及防爬上了叶春渺的鼻头,闻着满屋的酒气,她忽然也想一醉方休。 往四周瞥去,几位长老东歪西倒,祁支正靠在座边翻一本美人卷,而谈昭支颐闭眼,不知死了没。 没人注意到她。 叶春渺一鼓作气跃上了祁支的矮桌,嫌弃地踢开了祁支的杯子,叼开一旁的酒坛,将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冰冰凉凉的酒味儿触碰舌尖,甜涩之感传遍了全身,短暂须臾,叶春渺似乎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还是个在偷喝奶奶酒的小女孩。 但顿了顿,她又想起来,说什么笑,她哪有奶奶呢? 正这时,林朝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魔君,仙派少门主忽然造访,已经至城门口了。” 一瞬时,谈昭手中的夜光琉璃盏猝然粉碎。他抬起眼,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失神: “你说,谁?” 林朝:“仙派少门主,叶郦。” 声音落下,叶春渺前爪一颤,猝不及防踩翻了整个酒坛子,“咣”的一声,冰凉的酒迎头浇下,饶是祁支手疾眼快将它拖起,它也仍湿了半身毛发。 “叶郦……”谈昭眼睫颤了颤,抬眼时,眼中已然恢复了旧日冷漠无情。 “她叫叶郦,不是仙派少门主。”谈昭道。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昨天出去玩啦,就没有及时更新 第23章 心上人 仙派后堂。 男人年过五十,鬓角已添白丝,身形瘦削,加之白袍青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魔族突然提出联姻,恐怕背后还藏着别的心思。” “爹的意思是,谈昭对仙派仍存贪念?” 叶迁叹了口气:“也并非全然不可能,毕竟他也买通过仙派之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你长姐……哎,不提也罢。” “若不是长姐与魔族暗中勾结,我派也不会损伤如此之重,如今全仙派上下都知道她是个叛徒,但谈昭不肯松口承认与长姐的勾结,只有我们一家之词,仙魔之战的详细便无法认定。爹,他究竟是何意?”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谈昭究竟想要什么?” 叶郦思忖良久,眼眸坚定:“爹若是担心,女儿便亲自走一趟,如何?” - 歌舞升平的永玉乡稍稍凝了声,只见几支青袍白衫纵马恣意驾过河畔,在河边欢聚的人群中开出了一条清高的路。 “啧啧啧,我当初可是徒手爬了半宿的墙才进的城,怎么我就没这排场。” 祁支掩在花船甲板降下来的船桅后,一边暗暗咋舌,一边不太专心地掀起外袍,给怀中落汤猫擦拭湿漉漉的毛发。 船下几人翻身下马,衣袂又是高高一扬,几颗头颅高傲地仰着,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脸上写着的“清高”二字。 “啧啧啧,瞅他们那一个个脑袋撅的,跟接连落了几天枕一样。” 祁支光顾着偷瞟河岸上的动静,手上动作不觉就胡乱了些,他掀着衣摆,宽大的掌心将整颗猫头都笼罩住,来回乱擦一气。 只听“嗷呜嗷呜嗷”几声乱叫,祁支吃痛地缩回手,低头对上顶着一颗愤怒的凌乱猫猫头。 他歉然笑笑,接着替它顺正了脑袋上的毛,“对不住对不住,下手没轻没重了点……” “嗷!” 叶春渺愤愤咒骂了声,心道你不是什么破烂符咒多的是吗?那日带她出逃时不是有什么复原符吗?别拿你的臭衣服碰我啊! 祁支似乎看穿了它心中所想,讪笑一声:“嘿嘿,今日不是换了身衣裳嘛,符咒都落那身衣裳上呢。”说罢,他又掀起sao包的绯色衣袍盖在它脑袋上,低声道:“小鼻屎,你瞅瞅,那几个穿青色衣裳的,有没有我穿青色衣裳好看?” 叶春渺往河岸边一瞥,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站在最前头的叶郦,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仗着自己在十三系四百三十人之中排名四百二十九的功夫,傲气得不行。 谈昭站在河岸口,似在与叶郦他们交谈,河畔声音嘈杂,丝丝缕缕的声音顺着风飘来,听得不太真切。 一道低沉沉的声音凑近:“怎么样,谁好看?” 叶春渺一爪子不耐烦地拍在祁支胳膊上,示意他闭嘴,但祁支似乎不这么会意,那双sao包的桃花眼一颤,嘴角随即激动地咧了开来:“我就知道!!小鼻屎,在你心中我最好看了,是吧!” “……” 河岸边传出有些激烈的争执声,似是仙派人欲要走上花船,却被魔族人拦下。 带队的叶郦声音有些高昂:“魔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魔君就是这么接待仙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