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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十分微弱,孟时笙只捕捉到了一下,心下不敢太过于确定,她害怕会是她太过于期盼有人来救她而产生的的幻听。 孟时笙浑身一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心跳砰砰如鼓,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地辨别了一下,她不确定是有人真的来找她了还是仅仅只是她的幻听。 又一次那声音再次微弱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是真的! 真的有人在叫她! 那人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但孟时笙确定她确实是听到了,不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 巨大的欣喜从她心底蔓延出来,刚才心中的慌乱紧绷的身体一下变得软绵绵的,以及心里紧紧的那根线在确定听到山林中传来声音时全都放松下来。 她知道,自己今夜不会一人在山中度过了。 孟时笙辨别了声音的方向,站起来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大声回应了几声,回音响彻在山林之中,她这边听着声音很大,但是她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了她的回应。 但是没关系,只要两人都在这座山林里,他总是能听得到他的回应的。 果然,不多时,在周围一片寂静与昏暗中,不远处的地方树林处亮起了一束火光! 是有人举着火把来了! 那处在昏暗中亮起光点的光芒逐渐一点一点地移动距离她越来越近,孟时笙觉得自己心中那一点火光也被逐渐点燃,越来越亮。 很快,就有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在往她这边靠近,孟时笙心如擂鼓既兴奋又有一些紧张。 那举着火把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旁边的灌丛开始簌簌作响,枝叶摇晃几下,孟时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等看清来人时,她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此时早已日暮西山,昏暗微弱的月辉从枝叶的缝隙处散落进来,落在来人身上。 隐在灌丛后的少年拨开繁杂的树丛,踏步而出。 他仍穿着白日别离时的那身素色直襟长袍,可能因在树林中行走不易,身上挂了几片绿色的枝叶,衣襟下方甚至还沾染上了几块泥渍,但仍旧难掩他周身的气度。 乌发高高地束在脑后,往下是一双清冷隽逸的凤眼,鼻峰挺拔,薄唇微抿,雌雄莫辩的清秀细腻及少年的英气奇妙的融合在他身上,使得他气质更加独特。 尽管衣着没有那么规整甚至还带了几分凌乱,但他看起来却不像自己一般狼狈而更像是山中踏着月色而出的精魅,消瘦的身姿也挺得笔直,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握着火把的那只手在看到孟时笙时微微的颤抖,而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正紧紧地握成拳头几次想抬起,却又在紧了紧手力后仍像无事般垂在身侧。 他的幽深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孟时笙身上,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小姐,可以回府了。”他的嗓音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平静,而是有些嘶哑艰涩,短短几个字却被他说的像是极为费力一样,他像是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再开口。 “我脚很痛。” “好,那我背你。”林宴安几乎是没犹豫思考地快速接道。 “浑身都很痛,手也痛,胳膊也痛,哪哪都痛。” “我快要痛死了你知不知道。”孟时笙扁了扁嘴,心中那被压抑着的惶恐、委屈、害怕在此时顿时都争先抢后地从她心底蔓延上来,满的就快要溢了出来,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委屈和可怜。 林宴安没有再接她的话,而是先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将还冒着热气的火棍放在一旁,快步走到她身前用手先帮她将发上的枝叶拂去,再帮她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裙,然后转身在她面前弯腰蹲下了身。 孟时笙此时是真的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极其难受及疲惫,倒也没有扭捏,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林宴安的背,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趴在林宴安背上时孟时笙才感受到了今晚前所未有的心安,她将头埋进了林宴安的肩颈处便没有再出声,像是累极睡着了一般。 林宴安放轻了踏在丛林间的脚步声,他夜视能力比较好,就算是没有了火把也能借着月色的光辉在林间走的很稳。 本来,拿着火把也只是为了更方便被她看见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孟时笙伏在林宴安肩头终于开了口。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找到我....”她的声音拖了长长的尾音,像是委屈至极。 “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感受到脖颈处有些濡湿的衣领,和那伏在他背上微微颤抖的身体,林宴安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捏住,让他有些难以呼吸,连带着脚步也凌乱了几分。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脚步和纷乱的心。 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不会再这么晚才找到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害怕不安,不会再让她的眼泪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流..... 他希望她能永远都像从前一样.... 这一夜自林宴安在心底暗下决心,绝对要成长为将来能互她周全的人,绝对不能再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这样的惶恐和煎熬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这样的信念慢慢在他心底蔓延一点一点变得坚定而不可动摇.... “今晚...回不去了,城门此时已经关了。”孟时笙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埋首在林宴安的肩颈处开口,声音带了厚重的鼻音有些瓮声瓮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