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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男子在雨中洋洋得意,还时不时地踢向已经被大雨浇透,躺在血水混着泥水的少年。 地上的少年脸被隐在雨幕中,看不清神情。 那群人像是还不解气想要将他拎起来。 “还敢瞪爷,不服气是不是?”那为首的男子拎着少年的领口,被他的眼神气的心里冒火。 这样的杂种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瞪他,简直是找死,他一拳挥在他的肚子上,再准备挥一拳时,一道缥缈的声音自前方传了过来:“住手。” 那男子被这声音一震,一时不察松开了手,手中的少年便又跌在了雨水之中。 地上的少年看不清那声音的源头,他只见一双白色绣花鞋踏着泥水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雨很大,他的附近都是脏污,那本纯白的绣花鞋在离他越来越近时也沾染上了他身上流淌出的血水,在那纯白的鞋头绽出了红黑相间的花色。 那群人在那穿着白色衣裙和白色绣花鞋的女子来之后便无暇顾及他,转而恭维起了那女子。 少年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那些起哄戏耍他的男子终于消失。 那白衣女子蹲下身来向他伸出了一只纤手。 “你还好吗?”那声音仍有些缥缈。 他没有理会那声音,也没理会那伸向他的素白手腕。 “这雨太大了,我先扶你起来我们一起先避避雨吧。”那道声音仍不气馁,伸手向他准备将他扶了起来。 他往后一躲避开了那只伸向他的素手,那双手太白了,让他不自觉地想避开。 他抬眼瞥了一眼那白衣女子,却怎么也望不见她的容貌,她的面容好似隐在雾里,他怎么也看不清,声音也太过缥缈,一身白衣好像是专门向他走来,来拯救他的仙女。 呵,拯救他? 他在心中嗤笑一声,不过又是捉弄戏耍他的把戏罢了。 他不再去理会那白衣女子,只躺在雨中任大雨洗涮。 要是真的能死在这场雨中就好了。 见他不领情,那白衣女子像是失去了耐心,直起身子准备转身就走。 “别...别走。”他心下一慌,下意识握住了那只素白纤细的手腕,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不要走...”声音再次不受控制地出了声,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将她留下,仿佛放走她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的手越攥越紧,却见她的身影越来越虚幻缥缈,逐渐变成雾气,在他面前越来越稀薄.... 另一道声音却传了过来,像是隔着云雾,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焦灼不安的心绪像是被那声音逐渐抚平。 “我不走,不走,乖,放轻松一点,我有点痛...”她说她不走,他握的她很痛,他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因为不想她难受。 “我不会走的,不会走的,乖,放轻松一点,放松一点。” 那声音不断传来,说着诱哄他的话,可眼前的背影却越来越虚幻稀薄,慢慢一点一点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他想起身将她抓牢,用尽一切办法都要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可大脑却逐渐昏沉了起来,意识逐渐模糊消散... 不是说不会走吗?不是说要留在他身边吗? 不是说只要他乖就会留下来吗? 他听她的话了啊,她痛他就松手了。 可是,为什么还要走,还要将他抛弃只留下他一个人? 骗子! 下次,一定要使尽所有方法将她留在身边,再也不要相信她。 一定要用尽手段将她绑在身边,哪怕她说会痛。 一定要留下她,将她困住。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丝念头就是要将她留下。 然后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 吴郎中说林宴安最晚下午就会醒了。 孟时笙从下午用膳之后便一直守在他房间里,可是直到申时末人也没醒。 孟时笙估摸着时间让厨房熬了药,自己无聊地坐在他床头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翻着话本子。 其实她本来想吃荔枝的,这时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可是剥荔枝太黏腻了,她还要用手翻着话本子,便放弃了荔枝转而端了葡萄过来。 很快一盘葡萄都要见底,她话本子也看了一大半了,床上的人还没有转醒的样子。 孟时笙有些担心,她将林宴安额头覆着的毛巾取了来,用手探了上去,另一只手摸在自己头上。 还是好烫,似乎没有降下多少温度。 但好在他不在说梦话了,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孟时笙正欣慰着,想着虽然发热没退下去多少,但好在还是好转了,看来吴郎中扎针还是有效果的。 再往下一看,床上之人纤长的睫羽就不停的颤啊颤,眉头紧紧蹙起,面上表情像是不太好受。 她想向他眉间伸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孟时笙面上一喜,以为林宴安醒了过来,低头望去,却见他仍是蹙着眉头皱啊皱,面上表情变化多端像是很是痛苦,额上不断有细汗闷出,流进他的发间。 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很是用力,她不禁有些吃痛,凑近他准备将手挣脱出来。 猛然间,床上之人睁开了眼睛,孟时笙没有防备地撞进了那黑沉沉的眸中。 “你...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