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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 她虽和他同桌而食,可她刚才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一桌的饭菜几乎都是进了他的碗里。可见她虽极力掩饰自己的嫌恶装的一副和他亲近的模样,但心中还是对他十分鄙夷的。 因和他同桌就连饭也吃不下,还要忍耐着嫌恶向他表演和善。 林宴安觉得既然她愿意演,他也能陪她演下去,看她什么时候忍不住露出真面目。 看着她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明明十分鄙夷厌恶肮脏又阴暗的他,却又要装的和他亲密的模样,林宴安心中就有一丝扭曲的快意。 将金枝玉叶的尚书府嫡小姐拉入他这样低贱卑微之人深陷的泥潭后,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矜贵而又高高在上呢? 林宴安不禁想到了今日早晨那片落在书案上沾染了墨汁的娇艳海棠,想必明日它便无法再继续娇嫩鲜艳了罢。 也会变为和他一样被弃如敝履的腌臜,扔进肮脏之地罢,还会有人记得她也曾经是盛放在枝头的娇艳花朵么? 拉回他思绪的是里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一阵声响过后再传来一声鞋履落地的声音之后便彻底没了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这么没有防备心吗? 还是无知自大地觉得这是在自己府上,无人敢向她下手? 林宴安默默在心底丈量着从外厅进到里间的间距。 不到十五步的距离,而她的丫鬟小厮都不在房间附近。他只要快一点,她根本来不及呼救便会命丧他手。 林宴安在心中嘲讽着孟时笙的无知愚蠢,却没有真正做些什么,比起一下子就杀了她,不如慢慢暗地出手看她一点一点痛苦却又毫无办法来的有意思。 他放轻动作吃完了碗中的饭菜,没有一点浪费。 好久没有这么饱过了。 然后找到了正在院中向粗使丫鬟吩咐着什么的云杏,让她进去收拾桌子。 孟时笙平时对待院中的丫鬟都比较宽松,就算是云杏这样的贴身丫鬟也不必时时跟着,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其他她没有特意传唤的时间都比较自由。 林宴安说完之后本准备转身进屋,却又回身加了一句:“轻声一点,小姐她...睡着了。” 说完又在心中暗骂自己多此一举,她睡没睡着、会不会被吵醒和他有什么关系,真的是被她命令惯了有了奴性。 —— 啪!啪!啪! 接连的耳光连续抽在脸上。 瘦弱矮小的女子被两名大汉按着跪在地上,大力的巴掌扇的她头偏过一旁,脸颊因接连的耳光两边已高高肿起,口中弥漫着铁锈味,有血珠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到衣物上。 “贱蹄子,居然还想爬节度使大人的床。”一长相猥琐油腻的男子凶恶地开口,此时他面目扭曲狰狞,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怒气十足。 他又接连扇了女子几巴掌,似是还不解气地往女子肚子上踹了几脚。看着女子瞪着他的眼神他越想越气,面色越发扭曲。 “贱|货,还敢瞪爷,你不就是仗着这副狐媚子脸勾男人吗,我毁了她让你还怎么勾,就你这样的贱|货还敢勾引玷污我们节度使大人?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男子狞笑着,手握匕首一步步向着孟时笙逼近,每近一步恐惧便增多一分。 匕首一刀一刀从脸上划过时,孟时笙感受不到面上的疼痛,但却能感受得到心中的恐惧和愤恨,她感到整个人此时被恐惧包围,牙齿不住地打颤,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鲜血一滴一滴滴下,整个上衣很快变成血衣。双眼已□□涸凝固的血液糊住,她早已看不清面前的场景。整个面孔已血rou模糊,十分恐怖。 再然后,一把长剑快速从她胸前刺了进去,她感受不到疼痛,却仍觉得窒息难受,甚至想干呕。 耳边是桀桀的怪笑声、辱骂声、尖叫声、议论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耳鸣加剧。孟时笙觉得好难受好想哭,眼睛却干涩到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感觉到黏腻得令人作呕的腥气。 画面一转 孟时笙感到自己在不断下沉,她拼命挣扎却沉的更快,隔着浑浊的污水她看到日光在水中摇曳的样子,她想呼救,张开嘴湖水却从四处溢来,水、到处都是水,她逐渐被污水吞噬,手指一点一点变得冰凉,她感受到水在她身上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啊”昏暗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短暂急促的惊呼,床上少女猛然间翻身坐起,不断喘|息着,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悉数浸湿,寝衣背后也已湿透。 孟时笙梦见了原主上一世最后的结局。 梦中窒息的感觉仍在,抬手摸上脖颈,又摸上脸颊,是光滑平整的,没有刀疤,她缓缓吐了一口气。 拢起薄被,双手抱膝坐在床角,头埋进臂弯。 梦中的场景实在太真实了,那种被恐惧包围、愤恨、屈辱不甘的感受太真实了,她感觉自己完全身临其境,现在回想起仍全身发冷。 看着昏暗无光的房间,孟时笙心中越发烦闷压抑。 ——————————————日记记分割线 宴宴日记: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也会有摔进淤泥的那一天 而我在等着那一天 到时候的她会是什么模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