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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仲熙暗着眸子,沉声道:“不必如此。” 林照笑着摇头,“王爷可同意?” 他难以言对,短短瞬时,犹如万般滋味在心头。 “我答应你那两条,至于你的,你如今仍是王府的人,我应当保护你。” 林照并未强求,她所要的只是尽量保有正常生活,她也不想真真正正,将自己作为追求者去参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只是一个不得已被搅入的受害者。 最后结果如何,其实对她而言,并未多么重要。 她可相助,可分担,但她只是想生存。 至于承诺给他的,何尝不是对自己的变相保护? 且,她不愿吃亏,亦不愿占他便宜,她自愿承担。 这约莫算是第二次两人坦白细聊,仲熙不知如何描述内心想法,有多一同伴的喜,又有拖累她的疚,更有对她说辞的无法回应。 四条,条条分明,各有界限,不过因意外不得不联合,实际她可分可合。 如此清醒。 这厢,文在书已至王府门口,门口小厮一看这不就是昨日来的人。 他眼珠子一转,故作再问:“何人?” “文记铺掌柜文在书。”文在书拱手道。 “这不是会说话,昨日怎就是哑巴做派?” 小厮是早早得了吩咐的,不过想起昨日临时起兴,问上一问,随即放人进去。 文在书讪讪笑,忙忙入内。 而此时正巧仲熙刚刚从听荷院回去数竹轩,远远望见熟悉身影,使得脚下停步。 “文掌柜。” 文在书顺声而望,脚尖旋转,步速加快,来至他跟前。 先拱手行礼:“王爷。” 仲熙瞧着他,唤他起身。 “找到了名姓?” 文在书轻轻点头,“昨夜找了许久,终于找到。” 仲熙挑眉,迈着步子:“边走边说。” “是。” 小路上植竹较多,皆在时起的风中沙沙作响,与仲熙开口相问的声音混为一体。 “谁人?” 文在书半低头,不近不远,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语声压低:“姓元名期。” 仲熙愣,脚下跟着慢半步。 元期元期。 何其耳熟? “当时他说那字画是他从死人墓里翻来的,值钱得紧,且他要价并不高,我也是一时糊涂,墓中之物特殊,便给收了。” “什么墓?” 文在书吞吞吐吐:“平城与焦州交界处,那里乱坟如堆,有富贵大人物葬于此。也是因此,我决定买下。” 平城与焦州交界处。 六年前,三皇子正是在此处遭遇刺杀。 仲熙思忖着,再问:“除去名姓外,你可还知道他其他信息?” 文在书摇头:“不过一时交易,并不知晓。” “……此事莫要再与外人言。” 文在书弯腰垂眸:“是,小人知道。” 元期一名,仲熙甚觉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他皱眉思索着,遽然转身,快步返回听荷院。 林照这会儿才慵慵懒懒地描了妆,以手撑腮想着事情。 仲熙进来便见得如此场景,阳光跳跃在她的面容,浑身笼了淡淡的晕泽,外露一截细白腕,有些俏皮。 恰林照移了视线,余光看到了他,她放下手,有些惊讶他为何又转回来了。 仲熙见被发现,只好走过去,咳咳两声道。 “方才文在书过来,得了一些消息想和你聊聊。” 林照看着他向她走来,点头:“好。” 仲熙搬了高圆凳坐在她旁边,扫到妆台上静静放着的珠翠簪,正是他给她的那支。 他调了目光,询她。 “是否听过元期?” 林照仿若被小虫叮了下,她坐直身,问:“你说谁?” “元期。” 林照缄默,这会儿听到这个名字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想了想,如实答:“不瞒王爷,我真认识一个叫元期的,不知是否是一人。敢问,此人可是有什么事?” “与三皇子一事或有联系。” 林照心头一震,想到元期是六年前碰到的,浑身是伤。 愈发想,更是禁不住冷颤。 她定了定,才道:“我认识的元期王爷你也见过,那日刘家宴请,环春楼六姑娘的弟弟。” 怪道不得,仲熙恍然。 想起当时场面,他问过岁数,方才十九,和林照同岁。 “我知些他事情,王爷可斟酌判断,他是六年前秋秋在平城境内捡的。” 仲熙猛然色变。 六年前,着实敏感。 “我与秋秋相熟,对元期亦有一些所知,不若,我去找秋秋详细探问几下?” 仲熙皱着眉头,有相识已是助力,节省许多时间,只是此时风头过盛,且宋玉度异常关注林照。 “不急一时,先搁置两天,宋玉度紧盯着王府,这会儿动作太快,反引他注意,而此事宋玉度并不知晓。” “我听王爷安排。” 一时无话。 仲熙转着颈看窗外景色,一片静谧之下,忽而像是谈论天气似的,轻轻说了句话。 “林照,你写的我看了。” 实在过于突然,林照初时未曾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句话格外耳熟,再一想,她好似说过类似的,继而晓得是她在纸张上回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