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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下去看下去,待明明白白与皇家扯上关系后,她可还能脱身? 林照当即想走,仲熙捏了捏指,擦到她的衣服,终是未拦。 然而,她将后退两步,却见宋玉度微歪头对她勾唇笑,启唇无关痛痒道:“林姑娘,真是抱歉啊。” “你不能溜走呢。这龙纹玉佩可是当朝三皇子的贴身物。” 一语戳破。 林照白了脸,她甚少过问朝事,但也知三皇子早于六年前就已被刺身亡,而如今皇上病疾缠身,是瑞王沈奕把持朝政。 怕不是另有隐情,皇室秘辛最是听不得,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这会儿只眼睁睁看着仲熙来到身边,轻轻推着她的肩膀向外。 “先回府吧,莫要担忧。” 凤眼皆是认真,又似含宽慰。 林照心中微动,她凝着他面容,少时,忽而淡淡而笑,释然道:“罢了,知也知了。你我齐来,我也要等着和你一同回去。” 她自问没什么本事,惯会在艰难困苦中挣扎活脱,越挫越勇,既已成定局,何必再自欺欺人,反而在行事中落了下风。 未曾预料她口中话语,仲熙眸光闪烁,心重重一跳,才反应时,便已拉过她手腕扯到身侧。 “如此也好。” 宋玉度面无情绪,冷淡盯着,怪声怪气又些许兴奋:“妙极!何不加上我宋某?一起去那城西一趟?” 另有“个”字未问,本是明日来府再相问,如今却是成了这等局面。 宋玉度的迫不及待溢于言表,仲熙却要思忖许多。 要真到了预想时刻,他是否站稳立场,与其公然对抗,又应如何对抗。 而将林照牵扯进来,使她陷入危险境地是他最为追悔莫及,万不曾想龙纹玉佩在此。 若去寻那乞丐,得了更多端倪,林照跟随所听所见,不过使她越陷越深,最终足陷深沼,不得逃脱。 仲熙蹙着眉,下了决定,转对林照道:“回去吧,城西一去颠簸费时,你且回府等我可好?” 林照只觉第一次望进那凤眼黑眸深处,几丝不安,歉疚,又万分诚挚。 她不想做妨事之人,亦隐约晓得他在为她好。 是以,她颔首:“好,我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其后,林照回府,龙纹玉佩被仲熙带走,文在书则被压着去平城西头找口中卖玉佩的乞丐。 平城最西头有一坟地并有一间破旧茅草屋,人烟稀少,仅有繁茂草树,更显荒芜,而透风漏雨的草屋里面住了来来往往几个乞丐。 地盘小,为争夺地方打架斗殴时常发生,三人才走近茅草屋,就闻里面破口大骂声,尾音没于天地间,接着是沉闷的拳击和闷哼声。 文在书额上涔汗,他伸手揩了揩,转过身道:“王爷,宋大人,就是这里了。” 屋内声音不断,突起痛苦的嘶声叫喊,横插入云霄,惊飞枝上鸟雀。 仲熙听得眉间一拧,文在书瞅见,眼明手快忙过去,靠着门边,探过去可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他后退半步,扬声喊:“别打了!” 然而声音并未引得缠打的二人停手作罢,不过送一目光,不屑的,冷漠的,扭头继续撕扯。 一拳头一腿脚,尽使了大力气。 文在书回头望,强笑两声,咳着清嗓,正欲再度提声喊停时,蓦地裤脚被人扯住。 他低下头看,是个蓬头垢面的老人,瘦骨嶙峋,喘气不断,即使是扯衣服的动作似乎也让他累到极致。 老人大口大口呼吸,平复着因呼吸困难而生的窒息感,他费力转着浑浊的眼珠,声音粗哑:“叫不停的,这是必然的斗争。只有一方不能反抗了,这场斗架才能结束。” 文在书当时不过路过,何曾见过今日这种血腥残忍的场面,他动着嘴唇,目光从翻滚打斗,可见血迹的屋里移开,问老人:“老人家,我来是想问问一头卷曲头发,长至肩头,下颌一颗豆大黑痣的人可还在?” 老人眉头一皱,却是十分平静:“你说狗娃啊,早死了。”他抬指颤巍巍指了指屋子中央,“就在这里,被打死了。” 文在书大为震惊,看向仲熙,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而宋玉度则抱胸倚在门边,津津有味观看里面的生死搏斗。 仲熙攒着眉间,沉吟片刻,弯腰问:“老人家,你可见过狗娃拿了块红绳白色玉佩。” 老人家欸欸两声,引来三人注目。 他又猛呼吸,喘着气,幅度极小的点头,话说得亦断断续续:“我没见过,但听说过……只是狗娃护得紧……从不让人看。听说卖人了,换了十两银子。” 最后一句说得顺畅,十两银子语音很重,提到银子连素来枯井毫无神采的眼睛也亮了亮。 “那你可知道他从哪里得的玉佩?” 老人想了想,摇头:“从不说。” 气氛静下来,耳边只有拳打脚踢和喊叫声。 仲熙直起腰,面色沉重。 一旁宋玉度放开手,离了门,注意到有道目光一直转在他们身上,他勾了勾唇,突然蹲下身一眨不眨盯着趴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家啊,以后说话要小心,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免得一口气上不了直接再睁不开眼。” 老人收回乱瞟的两眼,不敢再看,连声称:“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