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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也不知王爷口中人是人非的标准。方才扯了袖子,我不懂原因,但王爷总不会是占我便宜,我这样的人,如果王爷嫌弃,还是尽早拿帕子擦一擦。” 阴阳怪气不说,一点眼神都没有给他。 仲熙哑口无言。 当时林照两眼似有若无放在宋玉度身上,宋玉度何人,他再心知肚明不过,情急下拉她衣袖只是让她跟着远离。 仲熙喉咙发痒,想发声又说不出,他状似无意向她投去多次目光,林照只一味面向车窗,给他个背影,自上车来确是不曾看他一眼。 手指蜷曲微动,仲熙滚动着嗓子。 过了良久,他咽了口口水,手指平复,自然垂落在腿上,像她一样,面向车窗。 车厢冷得似寒冬腊月。 林照原本还想问他如何知晓自己以前身份的,然而一旦听到身后窸窣的声响,感受到他就坐在她的旁边,他说的话便源源不断涌入脑海。 倒胃口。 眼不见为净。 林照复挪了挪位置,仅占一小隅,手上掰着裙子,避免与他有任何接触。 着实晦气。 她想走了,没趣得紧。 仲熙听到声音,没忍住回头看,正巧看到她将飘落的裙子扯在一起,一时说不上什么感受,他也挪了挪,将衣袍攒起,动作作罢,又觉荒唐。 他一个王爷,怎能像她一样幼稚? 仲熙将衣袍重新抚正,握拳干咳两声,端坐身子。 乌云慢悠悠飘走,娥眉弯月露出面儿,挂在高高的树梢。 老郭吁止马车,还不待回头告知,车帘忽而被拉开,四目猛然相对,林照动作也顿了顿。 接着她麻溜儿下马车,进王府。 老郭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帘子再被拉开,仲熙脸色算不得好看,顺着老郭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黄色衣角掩去门中。 人进去了,老郭回过头,又与王爷对上,就在他身后,吓得老郭心脏跳了跳。 他注意到仲熙可能亦在看林照身影,联系到二人或许吵架,小心试探传授秘籍:“王爷莫担心,只要善于认错,女人生气很简单。” 听荷院。 林照一面泡着脚,一面咬着手指皱眉头。 已经来了两趟的翠羽又过来,看了眼洗脚水,道:“凉了吧?我去给倒了。” 林照碰了碰双脚,将脚抬起,自顾拿过旁边的擦脚布擦起来。 穿鞋时,视线触及高架四角椅上的圆口描花的青瓷,她心中一动。 “翠羽,屋子里的摆设是不是挺值钱的?” 翠羽倒了水回来就听到问话,着实突然,她蒙了一会儿才答:“应当是,每次洒扫高总管总是交代要小心。” 林照扬起唇角。 万籁俱寂时,数竹轩的仲熙盯着帐顶发怔。 他竟失眠了。 翌日。 翠羽喂着池中鱼,门外有人而过,下一瞬门被打开,进来的赫然是王爷仲熙。 她一惊,将手里剩余的鱼饵尽数泼洒在了池中,霎时引来鱼儿摇尾齐聚。 “王爷。” 仲熙在院中望了眼室内,问:“林照呢?” 翠羽半垂着头,懊恼咬唇。 “林姑娘她吃过午饭便出去了。” 一直紧握的手掌顿时没了力气,仲熙眯着眼重复:“出去了?” “正是。” 酝酿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决心出现裂纹。 仲熙踱步,又问:“你可知她去哪里了?” 翠羽停了下,慢慢摇头:“奴婢不知,林姑娘不喜欢有人跟着,也没有和奴婢说去处,只说约莫傍晚时分就回来,让留着热饭。” 话已至此,仲熙又望一眼屋子,折身离开。 而此时,林照又去找了元期。 隔着小院,隐隐有说话声。 元期给石秋倒着热茶,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她。 “喝点热水,生病了为何不告诉我?” 石秋捏着帕子低咳两声,许是剧烈,又或其它,脸颊有些红晕。 要她如何说?说欢好后着了凉生病? 起初她以为就是简单着凉,孰不想午觉一睡,直睡得头痛欲裂,全身无力,梦中混混沌沌,像是有人死死抓着,怎么也醒不来。 她这两日过得可谓神魂颠倒的,乏力得很,每日皆待在阁中歇着。 今日天好,碧空如洗,想着还是要出来走一走。 心里又想到恩客所提醒的,石秋就来这里看一看。 “又不是什么大病,没两天就好了。” 鼻子有些堵,石秋呼吸声略重,嗓音也几许哑。 元期抿着唇,虽不言明,然眼眸中心疼之意再明显不过。 石秋看到了,多有安慰。 是她错觉吧,她两人仍如以往一般无二,相依为命的亲人。 “你不去干活了?” 石秋将热茶喝尽,全身暖烘烘的,背上出些薄汗。 “不去了,你在这儿多呆会儿吧,我早些做晚饭给你吃。”元期坐在她身边,手臂伸过去给她倒茶,远远望去,倒像是拥了她入怀。 他看向她,竟浮出几分委屈:“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你还说爱吃我做的菜,莫不是诓骗我。” “我哪里有。”石秋圆睁着眼反驳,仔细一想,的确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亦或心里面的某些排斥,导致来这儿皆是匆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