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味恋爱日常 第104节
他倒是没有联想到保安刚才打量的眼神,但他心疼了,生气了。 他看到她颤抖的睫毛,就知道她没睡,于是问:“谁打你了?” 白银睫毛颤抖,猛烈抖动几下后,继续装睡。 韩维止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基本上他抛出一个问题,一旦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他就会停止追问。 但他会从另一些方方面面,去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如何得到另外的答案。 他只能从白银身上下手,但她不愿意开口。 直到第二天早晨,白银起得很早。 他听见动静也起来了,见她轻手轻脚进浴室,出来后,他一把将她拉回了床上,仔仔细细琢磨她面上的伤:“怎么回事?说说。” 白银就知道,事到如今是再也躲避不了了,非得编出一个谎话借口出来,才能糊弄过去了。 “没,没什么。”白银说,“就是昨天不是上学吗?我的脚有些不灵光,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不小心摔在了路上,你不是说过我吗,我连走路都不会走,就是这样的,你说得都对。” 韩维止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拙劣的谎言,若是换了以前或是其他人,他或许就翻页了。 但是事情换到了白银身上,他立即就揭穿她:“是吗,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摔能摔成这样鼻青脸肿的。” “白银,你就不能让我省心一点吗?” 韩维止是带着点怒气的,从昨晚到现在,他因为她受伤,一颗心都揪着。 他的心才因为她脚伤恢复而变得好受一些,这才好了几天不到,她立即就给他搞这一出。 “说说看,被谁打了。”韩维止也不啰嗦了,直截了当,“看我不弄死他。” 白银这一听,就知道韩维止身上的好战分子,是又被激发了吧。 她一直都觉得韩维止身上是有暴戾因子的,但他平时隐藏得很好,只有在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与她相处的时候,她也有好几次将他的暴戾给激发出来,韩维止时而能克制的好,时而就完全克制不住,极度生气的时候,他是需要吃冰块才能降温的。 她赶紧解释:“没有,没有人打我,谁敢打我?有病吗!我这么漂亮谁会舍得打我!” 白银讲得煞有介事,韩维止也渐渐被她搞迷糊了。 他再次端详她的脸,也疑心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哪里漂亮了?丑死了。”转而又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我,我和室友打赌输了,谁输了谁就打谁巴掌。”白银语气有些不连贯。 韩维止转瞬就知道,这又是个另一个版本的拙劣谎言。 他心道,她还不如干脆别说。 “那你室友挺坏的把你打成这样。”韩维止松开了她,气压变得有些低,情绪也不太好。 他想,到这一步了,白银还是什么事情都不愿意与他讲。 白银以为他这样就是相信了:“就是就是,不过我们只是闹着玩的,杨蒙恬也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 韩维止站起身来换上衬衣,系扣子的时候转头看她,“是吗?”勾勾手,她就过去了。 白银为他一颗一颗系好扣子,最顶的一颗,系好之后,脚微微踮起,唇角就贴到他下颌,用力一吻,被韩维止抱在了怀里,他抱得她很紧,勒得她要透不过气儿来,直说:“呜呜救命,你要把我弄死吗?” 韩维止将手里的领带盘在她脖颈,轻轻一拉,沉下了嗓音:“你再骗我就是这个下场。” 说罢他自己系领带,白银看他一笔一划,老觉得他话里有话,像是在威胁自己,但她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 她今天要上课,上完了课还打算去找卢老师一趟,估计会很忙了。 于是吃过了早餐和韩维止说:“我今晚要在学校住不过来了。” 韩维止的手就微微一顿,慢慢放下手里的牛奶杯,看着她:“做什么?” “写,写论文。”白银又找了个谎言。 “大四上学期考试还没结束就写论文?”韩维止对于国内的教学,也不是完全不了解的。 “当然了,现在都是这样的。”白银糊弄他,“你是国外读书的,当然不了解这些。” 韩维止便挺用力的把牛奶杯搁下了,砰一声还挺用力,透露着他此时不太满意的情绪,“是吗,那你打算写个什么论文课题。” 白银煞有介事的托起下颌:“我还在想呢。” “行,你慢慢想。”韩维止便站起身走了,连桌上的三文治都没碰。 他的司机在外头等他,车子很快便开走了。 白银见到韩维止的车子开走了,才敢重新去照镜子。 一照镜子就发现自己的脸成了猪头,她赶紧拿了薄荷膏抹上,一边抹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韩维止竟然这样都被自己糊弄过去,所以他的眼睛都是直男眼吧? 果然有些男人的眼睛里的女人,只有她穿衣服的样子,和不穿衣服的样子吧。 白银被薄荷膏辣得眼泪要掉下来的时候,竟然还能想到这么个荤段子,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 韩维止的眼睛里,当然不止有她穿衣服的样子和不穿衣服的样子。 他知道她被人打了,但是她怎么都不说是被谁打的,还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来骗他。 他有些生气的,却不只是因为她说谎,毕竟她最擅长的就是说谎。 他最生气的是有人打了她。到底是谁,他一想起来就连东西都吃不下了。 到了公司就让蒋绂上来。 他要亲自交代他去搞清楚一些事情,他记性不差,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白银被高利贷追打的画面,也记得某次他送她回学校,有个打扮怪异的中年男人取出借据,说白银欠了他们一千万的事情。 他是个认证据的人,当时就算有意要替她摆平,但是那证据实在跟一场笑话一样,这证据就算是上了法庭,法庭都不认。 世界上并没有子承父债的说法,就算白银的父母真的欠了钱,他凭什么相信那个男人取出的借据上面的签字,就是白银的父母? 韩维止不是个轻易会被讹诈的人,想要他给钱,至少证据借据证明要一应齐全,否则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白银与他住在一起,他有责任保护她周全。 他不希望她被人欺负,更不能看她遍体鳞伤,他看了会很心痛,恨不得帮她承受一切。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心疼一个人,自从上个月白银摔伤在浴室里之后,他真实体会到了这种情感。 原来人真的会有心甘情愿替另一个人承受疼痛的时刻。 他也不知道什么改变了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看到她每天活蹦乱跳的样子,她假如有一日是病恹恹的,就令他整日整夜的难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以前他不知道自己会这样被一件事物所牵绊的。 现在有了,而且越来越羁绊。 蒋绂上到办公室,先在门口位置与nikou打了招呼。 nikou上次与他一起看了场电影还喝了咖啡,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改变,但是nikou显然还不是很能接受他。 见到他过来,nikou指了指办公室说:“henry今天很是低气压,也不知道怎么了。” 蒋绂哦了一声便有了一点心理准备:“我进去看看。” 不到十分钟,蒋绂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韩维止让他办的事情很复杂也很简单,简单是因为事情只是和一个叫白银的女孩有关系。 复杂是蒋绂现在毫无头绪,不知从何下手,因为老板要找到谁最近接触了白银。 据他了解,白银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大学生在学校接触的人成千上万,哪里那么容易被调查出来。看来回去得好好联系私家侦探社,或是再找一些社会人士帮帮忙。 他要走的时候和nikou告别。 nikou便问他:“henry怎么了?” 蒋绂还是出卖了老板:“没怎么,今晚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我和你详细说说?” nikou翻了个白眼,最终答应了他:“好吧。今晚见。” 蒋绂意气风发的走了。 … 白银今天上学的途中顺路去药店买了药膏,医生还问她:“这伤怎么弄的?” 白银怎么解释都没用,别人都把她当成被家暴的女人来看,还时不时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白银只好把口罩严严实实戴上了,去了学校也没去上课,就留在宿舍里养伤。 她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受伤了,吃饭的时候就请林春枝帮忙打饭。 除了吃饭时露出个嘴巴在外头,其余时间,都结结实实的把脸用口罩盖住了。 就算是这样,林春枝和杨蒙恬还是发现了,她脸上的伤口和不对劲。 林春枝气得一拍桌子:“没想到啊,有些人看着一表人才风度翩翩,骨子里竟然是个会打老婆的家暴狂!” 沈梦:“cao!告他!我来取证!”说罢就要开启手机为白银拍照。 白银不知如何解释,见到沈梦要拍照,立即就把口罩重新戴上了。 “别,别这样,不是他,和他没关系的!”白银赶紧开口。 一直沉默的杨蒙恬见状,觉得事情一定有其他版本:“不是他,你倒是老实说说,到底怎么搞成这样?是不是上次那个高利贷?” 白银这才说了实话,但是她不希望室友们为她担心。 于是说得语气很是轻松:“没什么的。不是上次你们见过的阿豪,阿豪人还不错,是他的小弟们一时没把我认出来,就恐吓了我一下,不过阿豪见到了立即就制止了,你们放心,以后他们不敢这样对我了。” 杨蒙恬听罢,将信将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真的真的,你们不要想太多了。”白银竭力表达无所谓的情绪,“你们看我现在还活蹦乱跑就知道啦!” 林春枝听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毕竟她是那么的欣赏白银的颜值,现如今她的脸被打成这样,如何能不叫她心痛! 她是个直言直语的女孩,于是她问出了所有室友们一直想问的问题:“所以那个,韩维止知道了都不为所动吗?他不是很有钱吗?你都和他同居了,就不能让他帮忙还钱吗?” 毕竟涉及到金钱这么一个敏感的字眼,其余两个室友们虽然都有相同的疑惑,但是她们也知道这个问题涉及隐私。 林春枝提出问题后,她们便静静听着不发一言,等着白银回应。 林春枝直觉场面有些冷场,于是问:“其实我也不是要干涉你的隐私啦,我只是觉得你要是不敢说,就让我去和他说,我知道他公司在哪里,我毕竟也是个大学生,我和他讲事实摆证据,也不至于太丢脸,最关键是我担心你再被人打了…” 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了四年,白银当然知道,林春枝纯粹只是想帮助自己,几个室友们都是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