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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紫娴思忖着开口,“小姜,刚听甜甜说你俩是同事,你也在乐团工作吗?” 姜左岩收起了一贯的懒散,人端坐在椅子上,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特别有礼貌,“不是,我是她在北江的同事。” “哦,这样啊,”任紫娴想了想,之前张雨薇说自己在北江兼职做音乐治疗,想来他也在那里工作了。 任紫娴:“你是学音乐治疗吗?” “不是,我的专业是计算机,在公司做一些项目策划类的工作。”姜左岩没明说自己的身份,显然是不想因为这个身份的加成,左右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毕竟对他来说,钱财是身外之物,但他不确定别人是不是这么想。 “这样啊,那也不错,听说计算机对口专业要天天加班,搞不好还会秃头的,你转行挺好。”任紫娴认真想了想说道。 舒云在一旁附和着,“我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是各方面都很优秀,家教也好。” 张雨薇就看着对面的两个中年女人考量来考量去,特别严谨地考虑着姜左岩的各项条件,心里不由得有些尴尬,明明自己条件也没好到哪去,怎么任紫娴就那么有优越感呢? 她伸手在桌下拽了拽姜左岩卫衣的下摆,眼神示意他赶快结束这无聊的话题。明明来之前是为了说清楚问题,怎么现在像是越说越浑了。 姜左岩看了她一眼,还没说什么,任紫娴又问道,“你这么有教养,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吧?” 任紫娴就是变着法地迂回打探姜左岩的家庭情况,绕是张雨薇这种情商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端倪,更别提姜左岩了,但他仍是耐心回答着,“我父亲经商,母亲是服装设计师,知识分子算不上,可能家里的绘画手稿要比别人家多一些。”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顾及了所有人的面子,一桌人也跟着笑。 任紫娴显然对姜左岩比较满意,春风拂面,笑得合不拢嘴。 菜上桌后,张雨薇夹了一块叉烧放到她面前的碟子上,“妈,吃饭。” 潜台词是:妈,吃饭,别说了。 显然任紫娴也明白了,颇不耐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对姜左岩笑道,“我们甜甜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性格娇气了点,但人不坏,跟她在一起要辛苦你迁就她一些了。” 作为一个母亲,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是否会受委屈。她的女儿她最清楚,心不坏,也没什么心眼,但就是说话直,脾气也直,从小被她和老张宠坏了,还真怕别人受不了她。 张雨薇听到这,整个人浑身一个激灵,什么叫“跟她在一起???”一个幽怨的眼神看了过去。 任紫娴如打太极一般将眼神又推了回来。 姜左岩倒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没承认也没否认,脸上倒是染了些笑意,淡淡道,“她性子确实很娇气。” 任紫娴一听,张雨薇都跟人家娇气了,这关系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也没再往下问,举起手中的茶杯对着舒云说,“还是你眼光好。” 舒云也举起茶杯,两人的杯盏在空中交汇,“是两个孩子的缘分。” 张雨薇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桌上除她之外的三个人全都是一派祥和的模样,恍然觉得自己上了当,这哪是澄清局,明明是“成亲局”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姜左岩这人也是厉害,是或不是他都不说,只是抛给别人一个模糊的迷底,而答案究竟是什么,各凭想象。 不得不说,这家餐馆的味道确实不错,好在有美食,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饭后,任紫娴和舒云还要再逛逛,姜左岩把两人送回到万汇城地下停车场,两人便开着知豆离开了。 车里,张雨薇微嗔地盯着姜左岩,美艳的脸配上那副表情,一点也不凶,而且还特别纯欲。 张雨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颇无奈道,“不是说吃这顿饭是为了和她们讲清楚咱俩的关系么?” 姜左岩的手臂懒散地搭在车窗上,人看着窗外,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嗯。” 张雨薇摊摊手,“就这样?” 姜左岩收回目光,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承认我有些私心。” 说完,看向张雨薇,眼神中像是染上了某种情愫,明明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她,心中却觉得风起云涌。 张雨薇撇开头,没再看他。 良久,张雨薇敛了敛情绪,淡淡道,“以前我也试过不顾一切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但被现实狠狠教训,你应该知道,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谁。” 姜左岩看着姑娘脸上情绪的变化,从动容到难过,又到最后的平和,不由得有些心疼,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自己。 张雨薇低头摆弄着手指,没什么情绪道,“左岩,我们的关系自始至终都是你在主宰,我承认你猜得没错,你也正是拿准了我的想法,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做这些事情。但你从没问过我的想法和意见,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姜左岩愣了愣,自己的想法被她一一击中,她说的没错,聪明如他,就是因为知道她对自己还有感觉,所以他才敢做这些事,却忘记问她愿不愿意,想不想。 “抱歉,以前和刚刚,都很抱歉。”姜左岩的声音中带着沙哑。 “你不用道歉,某种程度上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张雨薇头靠在座椅上微微仰起,眼中似乎有些晶莹闪烁,转瞬即逝,姜左岩甚至都没分辨出那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