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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里的炒栗子,颜言无奈道:“殿下,您不用这样,糖葫芦也好,糖炒栗子也罢,都不是臣女想要的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颜言有些慌,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秦霄,一时之间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说什么。 秦霄急忙道:“从前,是孤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太自以为是。” 颜言已经不想听了,偏了下头道:“殿下,别说了。” 秦霄的话让颜言想起自己围着他转的那几年,越发的不想听。 秦霄默默攥紧了手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颜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间除了下面街上的喧闹声,什么都听不见。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颜言感觉周围一瞬间亮了一来,随后是源源不断的响声。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黑漆漆的夜空绽放了一片片五颜六色的烟花,大朵大朵的烟火映在空中,将整个天空照的亮如白昼。 一时之间,整个街上都更加喧闹了起来,处处是欢声笑语,人们纷纷鼓掌叫好,小孩子坐在大人肩上拍着手看这漫天的烟火。 颜言也被这绚烂的景色迷住了,直到秦霄说了一句:“颜言,新年安乐!” 颜言看着秦霄又看了看烟火,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殿下安排的?” 大概是下面的欢声笑语感染了她,此刻的颜言眼睛里也亮晶晶的,是秦霄久未见过的眼神,看着颜言动人的面容,秦霄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即又说:“劳殿下费心了,不过您属实不用这样的。” 秦霄脸上的笑有些凝固,还不待他说话,楼梯上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来人居然是江宜萱,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李元和轻萝。 江宜萱满脸眼泪,完全没有了贵女的样子,裙摆上还有泥渍,看着颜言上前就去拉她:“娆娆,快走,我哥回来了,他受了好重的伤,一直在找你。” 颜言心里一惊,也没有想江绎受了伤为什么要找她,顾不上什么,当即就随着江宜萱的脚步往外走。 一瞬间,颜言手里拿着的炒栗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栗子的清香味散开的同时,圆滚滚的栗子也向四面八方滚去。 秦霄有些心慌,想要喊住她:“颜言!” 颜言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步履匆匆地走了。 秦霄就看着她在一片烟火中,踩着落在地上的栗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从来不会反驳的小姑娘,终于在自己的冷待中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 一时间,秦霄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心里一阵阵抽痛,好像有把刀在翻来覆去的搅弄。 这就是被人毫不犹豫甚至有些不耐烦的丢下的滋味,过去那么多回,颜言是怎么忍受的,天道好轮回,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江宜萱是在桥边看到了李元与轻萝,才知道颜言在凌烟阁的,李元本不想带她来打扰了自家殿下的好事,可是江宜萱哭得惨不忍睹,李元怕耽误了什么事,这才带她过来。 李元带江宜萱过来,自然看清了全程,看着满地的栗子,又抬头看了看还在放着的烟火,李元也小心翼翼地没敢说话。 好一会,秦霄轻笑了一声,拖着僵硬的身子蹲下来将栗子一颗颗捡回来。 李元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来一起捡,谁知秦霄却冷冷地说了一声:“孤自己来。” 李元顿时不敢再动,跪在一旁看着一向矜贵的太子殿下,一颗一颗的拾着。 栗子是刚出锅的,此刻还带着暖呼呼的余温,秦霄的心却像是浸在冰水里。 他跟颜言说若她不想要糖葫芦了,自己可以给她糖炒栗子,只要她喜欢,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给。 可是秦霄看着一直被他拿在手里,外面的糖衣都快化了的糖葫芦,还有地上被踩碎的捡都捡不起来的栗子,苦笑了一下,从前肆无忌惮的享受她的好,现在他给的颜言都不稀罕了。 外头的烟火不知道何时停了,街上的喧闹声也小了,秦霄蹲在地上,半边脸隐在栏杆下的阴影处。 李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皇上皇后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出生在权势财富的顶端,一生下来就万众瞩目,这么些年也都矜贵自持,高高在上。 他有时也会想,像自家殿下这样的天之骄子,一生都该是意气风发的。 看着秦霄,李元忍不住说:“殿下,颜小姐走了,咱们也回吧。” 秦霄没有动,正待李元想再说什么,秦霄低哑地开口道:“你先下去,孤一个人待会儿。” 李元默默地退了下去。 好半晌过去,炉子里的炭火都灭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外头的冷风吹进来,让秦霄清醒了不少。 夜深了,估摸着家家户户都围在一起守岁过除夕,秦霄早就跟宁安帝和苏皇后说过他今晚有事,便不去守岁了。 宁安帝巴不得秦霄早早离开。 李元站在楼梯口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到脚步声,猛地清醒过来。 秦霄又恢复他以前的样子,边走边吩咐李元:“去查一查江绎是怎么回事。” 李元低声应是。 * 颜言跟着江宜萱出来时便心感不妙,江宜萱自小在外祖家长大,虽说蒋家各位夫人都是拿她当亲女儿看待,但自己父母不在,多多少少都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是以江宜萱从小就坚强,能少给别人添麻烦就少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