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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烟笑笑,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真尴尬。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觉得奇怪极了。 从刚才邓晗那儿开始,她就有种自己在人际关系交往上,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明明什么都没做,抑或是只是做了普通人正常的cao作,可被反馈回来的反应都很不寻常…… 最普通再普通不过的,只是走在街上问路。 同伴们能问到路的几率是五五开,姑且不论态度了。 可但凡她们把黄烟推出来,这路基本一问一个准,甚至还能热心肠地招呼要亲自带她们去。 因此她总是少不了要被七嘴八舌的起哄,遇到邓晗在现场的时候,还要被抬杠一番,阴阳怪气道:大美女就是了不起,人人都给面子,沾光了,谢谢啊。 ……造物主在造人的时候应该也没想到,不是人人都需要嘴巴。 黄烟实在受不了跟这种人打交道。 点了一份凉米线,黄烟转过身去,环顾店门口的风景。 冷不防发现门口算命佬支的摊子,竟然有个年轻的男人在光顾。 认真听了听,竟听到那算命佬对那男人说—— “你两眉之间的印堂狭窄,人中又不长,眼睛微突,这容易心胸狭窄,目光短浅,难有长足发展,很难审时度势。然后你这鼻梁骨突起,鼻翼又不够舒展,记仇,很难守得住财……” 真会说话。 黄烟跑下来,蹲坐在阶梯上,接着小店白炽灯的光,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年轻男人的五官。 这不挺好看的吗?吃这饭碗的人可真牛,睁眼都能说瞎话。 “还有啊,这上唇薄,下唇却厚,感情方面薄凉,容易说错话,得罪亲人得罪老婆。额头不够饱满,影响事业格局。眉短于目,情绪化,自私自利,易发怒,所以身体情况也不好,容易生病,短寿……” 年轻男人蹲在摊子前,轻扫了一眼坐在门口的黄烟。 俩人当下最近的距离只不到一米。 “怎么说,我这是不配活着的一张脸咯?还有得救吗?”年轻男人手里夹着的烟,白雾袅袅直上,扫了一眼撇过脸去,因这句话的语气偷偷笑起来的小姑娘。 “老板你真淡定。”算命佬打了个哈哈,笑道,“但我听得出你淡定之中透着的一丝着急,所以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说吧。” “我认识有个兄弟,曾经也是做这一行的,专门帮人逆天改命。”他向天抱拳。 “哦?”年轻男人抖了抖烟灰,“哪儿高就?” “不远,就在上海梦露医院。” “梦露?”男人微垂着眼睑把玩着烟,眼底的迷茫逐渐清晰,“那不是一家整形医院吗?” “是啊,老板,”算命佬一拍大腿,“老板您是因为面相才那么倒霉,改变面相,不就逆天改命咯!” “……” 门口阶梯上,黄烟听完了全程,捂着脸忍俊不禁。 年轻男人也乐了。 “鄙人才在上一个档口马了个一次性纹身,”说话间,他用夹着烟的手,从容不迫地解开衬衫袖子的纽扣,“那老板可是说,鄙人这脸,配上这纹身,纹完立马C位出道,赚的盆满钵满。” 什么纹身纹完能立马出道? 黄烟好奇地望过去,刚巧对上年轻男人揶揄的眼神。 于是年轻男人朝她伸开手臂。 纹身是黑色,他肤色白,黄烟看得清清楚楚。 左边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右边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 这能出什么道? 黑.道吗? 那算命佬显然也嘴角抽搐了一下。 “现在看着这纹身真很不是滋味,都快我命忧我不忧天了。” 年轻男人慢条斯理地系回扣子说。 第6章 在雨中狂舞(6) 回去的路上,黄烟时不时回忆起那个年轻男人的长相,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让人回味,流连忘返。 在黄烟的审美中,他是极好看的淡颜系长相,浑身上下散逸着的气质比他的五官更加出挑,与当下时兴的浓眉大眼审美当然相悖。 那个算命佬把他的五官放大了去踩,只为了衬托出整容医生的A套餐。 三十万,逆天改命。 真有人拿得出三十万,只为了去整容吗? 那这命用得着改吗? 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十万,这命也惨不到哪儿去吧。 他说话斯斯文文,有种豁达的美感。 这音质和嗓音彷佛在哪儿听到过,可又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前脚刚回到民宿。 天公又不作美,这雨说时迟那时快,说下就下。 黄烟站在屋檐下,仰脖看着头顶笼罩着的乌云。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明显地感觉到微乎其微的酸涩—— 被冷到了。 ‘咔嚓’—— 民宿的门开了。 打开到四十五度的门板,泄露出昏黄的光线。 顾家期手拎着一袋垃圾,刚要迈出一步,迎面看到她,吓了一跳。 “卧槽!” 顾家期一个踉跄往屋里缩了回去,认真辨清眼前这个白晃晃的身段是个人之后,才松懈警惕,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