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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眉生没管,任凭它去。 两人待得最长的地方是陈家老宅,陈清时长大的地方,上一次过来来去匆匆,顾眉生没仔细看,这一次,她用了心。 不为别的,就是想更了解他。 顾眉生在一楼宴会厅看见一架钢琴,她看着技痒,坐下来弹奏一曲。 音准都是挑好的,顾眉生弹起来行云流水。 她弹奏技艺并不是炉火纯青,学钢琴纯粹是为了在过年表演时有个显摆的技能,当众跳舞实在太丢人,此生她不愿演示第二次。 陈清时看她演奏,放下手中书,在旁边坐下,跟她四手合弹。 顾眉生弹奏一会儿停下,回眸瞅陈清时,“你这水准可以开演唱会了。”她这过家家水平没法比。 陈清时笑了下,揉她脑袋,“以后只谈给你听。” 顾眉生眨下眼,猜测:“你有个钢琴梦?当初想当个音乐家?” 陈清时不置可否。 如果姜宛繁没跟陈瓒离婚,他大概率会深造钢琴。毕竟,一个七岁孩子,懂得什么是家族斗争呢? 尽管他没说,顾眉生也猜到陈清时为什么没有深造钢琴。出生于这样的家庭,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她故作轻松提起自己,“你比我强多了,你还有个爱好,我就没有,唯一的爱好就是赚钱。” 顾眉生说了些她没跟任何人说起的话,“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财富自由,离我父母远远的,只要离得远了,我就能接受他们不在乎我的事实,我就再不会患得患失了。” 陈清时揽住她,温声说:“你现在财富自由了,却又心软了,不想离他们远远的了,你开始照顾他们的心情,不辜负他们的期待。” 顾眉生叹口气,捧住脸颊,一本正经说:“每天都为自己太善良发愁。” 陈清时没被她逗笑,心里丝丝缕缕疼痛。 究竟有多痛苦才能这样云淡风轻提起过去呢? 顾眉生并不想让他怜悯,如同陈清时也死死隐瞒自己伤口一样。 她抬首亲了下他下巴,然后环住他脖颈,陈清时了解她眼神,低头吻住她,慢慢加深这个吻。 单向玻璃房遮掩一室缠绵,钢琴奏出不协调的乐声。 * 大年初三,顾眉生去伯父家拜年。 还没正经结婚,顾眉生没带陈清时一起过来。 客厅里没看见顾承泽,只有大堂哥和伯父。 顾言州笑着答疑:“泽宝失恋了,心情不好,在屋里偷摸着哭呢。” 顾眉生伸手端过茶杯,垂眸,表情似笑非笑。 她才不信顾承泽这个风流浪子会为了感情伤心。 吃过饭,大堂哥陪顾眉生逛园子,他平时忙,不常跟顾眉生见面,顾眉生跟顾承泽关系更亲近一点。 这次他陪她逛园子,顾眉生受宠若惊,好话说了一箩筐。 这样面不改色讲彩虹屁的本事让顾眉生在各种长辈亲属面前混得如鱼得水。 但顾鹤言显然不吃这一套。 他淡淡看着顾眉生,打住她的话,“不用说了,你的仰慕我已经明白。” 顾眉生觉得受伤,“你都不给我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话还没说完就不让说了。 顾鹤言无奈笑了笑,伸手想如小时候般捏她脸颊,又想起她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只好收回手。 佣人端着饮品走上前,顾鹤言从托盘上拿了杯柳橙汁,递给顾眉生,“讲那么久,不口渴吗?” 顾眉生接过橙汁,低头喝了口。 趁着她现在安静,顾鹤言把心里话说出来,“笙笙,即使以后结婚,你依然有自由选择的权利,顾家作为你的后盾维护你这个权利。” 顾眉生艰难咽下一口橙汁,大眼睛眨了眨,捋清这个沉默寡言大堂哥的意思,“也就是说即使我出轨,你也会毫不犹豫支持我。” 顾鹤言摸了摸她头,纠正她,“出轨不是你的问题,是陈清时没有取悦好你,使你厌烦。” 顾眉生:…… 不愧是搞政治的,诡辩能力好强,甘拜下风。 去完顾家,顾眉生跟堂哥一起去蒋家拜年。 顾家跟蒋家是世交,生意上息息相关,关系向来融洽,顾眉生每次初三都会去蒋家。 管家把顾鹤言和顾眉生领进门,蒋老爷子布下大餐热切招待他们。 顾眉生寻摸一圈没看见蒋望津,不待她开口,蒋老爷子就露出洞悉一切的笑意,“望津相亲去了。” 顾眉生不大相信,但仍给面子,语气惊叹,“大过年的还不歇着,他真辛苦!” 蒋老爷子但笑不语,默默给顾鹤言交换一个眼神。 吃过饭,蒋淳熙来给族长拜年,顾眉生在客厅喝茶,刚好跟她碰面。 蒋淳熙是商场女强人,在名媛圈子很有名,不过跟顾眉生不大熟。 顾眉生只知道从前她跟顾承泽谈过恋爱,后来因为大伯父娶了蒋淳熙生母而闹崩。 现在看来,蒋淳熙不止是个女强人还是个顶级美女。 蒋淳熙在客厅站定,仪态万千给二叔拜年,然后眼眸毫无波澜从顾鹤言身上掠过,最后定在顾眉生身上,“你好。”她朝顾眉生伸出手。 顾眉生有些受宠若惊站起来,“你好。” “我们出去逛逛?”蒋淳熙出乎意料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