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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们的团宠小师妹 第60节

    “对,就是他。”

    “此人听起来好生可怕,为何修仙界要留这样的邪修存在,就没有尊者除恶扬善吗?”

    “不知道,据说谢君辞实力高深,与我们大师兄相差无几。而且他的师尊是被玄云武岛除名的齐厌殊,实力也深不可测,所以才没人愿意啃这个硬骨头呢。”

    “可是那圣级法宝……”

    魏娆听着自己耳边嗡嗡的聊天声,她的血液都快凝固住了,大脑也嗡嗡作响,几乎喘不过气。

    自从那日在凡间时差点死在谢君辞的手里,魏娆便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过去她在凡间做噩梦梦到的都是自己前世被杀,如今再做噩梦,却是梦到谢君辞那张冷酷的脸,和不祥的血红眸子盯着她的样子。

    她每次在门派里做那些借着前世的便宜而挤掉其他人机缘的恶事时,睡梦中都会梦见当初谢君辞判她死刑的那句话。

    ——你业障缠身,罪孽深重,该死。

    魏娆进入门派的前半年几乎天天晚上睡不好觉,整个人十分憔悴,这也是为何她如今消瘦成这个鬼样子的原因。

    毕竟,谢君辞的阎罗之力岂是善类?被它盯上的猎物侥幸逃跑,魂魄之中也会留存下那种战栗的恐惧。

    如今魏娆好不容易快忘记了谢君辞的阴影,谁晓得在这种情况下又重新听到了他的名字。

    豆大的冷汗顺着她的脸颊低落,就在这时,黎长老身边的教习清了清嗓子。

    “肃静——”

    带着力量扩散的声音,瞬间将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摁了下去。

    教习拍了拍手,他肃穆道,“新弟子上前。”

    魏娆这才意识到,原来新一批的弟子已经来了。

    她感受到身边几个师姐都有些兴奋,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是一怔。

    这次从凡间和修仙界民间带来的新人一共有六个,年纪都在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之间。

    其中五个人都很普通,唯有第六个人,他大概十五六的样子,虽然身形有些消瘦,可眉如墨画,鼻梁高挺,是个长得极其俊气的少年。

    只不过他的眉眼间有淡淡的阴霾之色,显得他气质有些淡漠阴郁。

    不知为何,魏娆看着这个少年,心脏狠狠地跳了跳。

    ……她怎么觉得这个人莫名似曾相识?

    广场上,前五个弟子一个又一个在被叫上名字后走上前,在长鸿的天目石面前测量根骨。

    他们果然资质都平平无奇,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然后,魏娆听到教习开口道,“郁泽,上前测量根骨。”

    郁泽……郁泽?

    魏娆说不清这个名字哪里古怪。

    名叫郁泽的少年沉默地走上前,他的手贴附在天目石上。

    天目石毫无声响,许久没有动静,连围观的弟子们都开始面面相觑,低声议论。就连郁泽神情也紧绷了起来,在铺天盖地的嗡嗡议论声中,他喉结蠕动,抿起嘴唇。

    忽然间,天目石发出金光,与此同时,所有弟子都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乎在阵阵发颤,仿佛山体内部在不断轰鸣!

    这、这是怎么了?

    “是终朝山!”黎长老身边的教习掩盖不住自己的震惊,“终朝山有反应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没有长鸿剑宗的弟子不知道终朝山的来历,终朝山原本是有圣级法宝之首终朝剑化为的剑山,是门派的镇中之宝,每一任宗主的责任之一都是为终朝剑寻得它满意的主人。

    许多弟子入门前都幻想过自己是那个被剑山选中的人,从此平步青云。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终朝山从没有过反应,这让许多人都开始怀疑它的背景只是一个故事。

    如今,在这个新弟子的测骨仪式上,终朝山竟然有了反映?!

    在众人震惊之中,脚下的震动已经逐渐平息,仿佛异响从未出现过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地看向站在天目石边,神情有些无措迷茫的少年。

    少年没有注意其他人,他怔然地看着修仙界风光旖旎的景色和雕栏玉砌的建筑,仍然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让这一切没有实感。

    他是郁泽,也是曾经的虞松泽。

    第58章

    虞松泽被救之后,起初有一个月的时间身上一直在痛。

    那种疼痛并不是皮rou或是骨头,更像是碰不到又极为难耐,像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一样。

    “你当时已在生死边缘,魂魄离体。我强行将你的魂魄重归于位,你自然会觉得有些难受。”救了他的那个男人说,“等过段时间,你的魂魄稳定了下来之后,便不会再痛了。”

    虞松泽猜到救了他的这个男人来历不凡,至少不是来自人界。

    男人眉眼间带着花纹缠绕的面具,唯能看到他笔挺的鼻梁与极薄的唇,肤色是常年不接触阳光的白皙。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扳指,青玉的面弧上游走着红色的丝纹,像是张开枝枝蔓蔓的树杈,带来一种血气的不详。

    男人身边的属下都叫他主上,而他却告诉虞松泽,可以叫他鹤羽君。

    虞松泽最开始魂魄不稳,每次都必须要用鹤羽君的血来固魂。

    每一次男人露出自己纤瘦苍白的手臂取血,都会给人一种他随时会晕倒的病态感。

    他看起来确实身体不太好,经常咳嗽,出行方式除了坐马车便是坐轮椅,鲜少才会自己走一走。

    他们这八个月一直在人界,这也是虞松泽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凡人根本无法到达的深山老林里,竟然还藏着府邸院落,和几乎上百穿着黑衣一言不发的侍从。

    鹤羽君身边常伴一个中年人,名叫潘辉,也是那日虞松泽濒死时听到的另一个声音。

    这些人很奇怪,尤其是鹤羽君,他的生活昼夜颠倒,白天时从来不露面,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活动。

    虞松泽被他所救,也一直跟他待在一起,从他那里听到了许多超过自己想象的事情。

    首先,鹤羽君果然不是凡人,他是一个鬼修,只不过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同时修炼鬼魔两道。换言之,鹤羽君为自己自创了一条修炼之路。

    他不见阳光似乎也有这个原因。

    为防止鬼界众生离开本界,鬼族身上的禁制比魔妖二族更强,鬼修不能见阳光,最多勉强在魔界出没,也要时刻忍受魔界黯淡阳光照射的痛楚,想来人间是更不可能的。

    鹤羽君能在夜间出行,或许便是自修功法的功劳。

    他的属下则到都是魔族,虞松泽看到他们每隔几日都会从潘辉那里领丹药吃,或许这就是他们躲避在人界却没被发现过的原因。

    虞松泽不理解为什么鹤羽君要救自己,在他看来,自己对鹤羽君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听到这话,鹤羽君摇了摇扇子,淡淡笑了起来。

    “松泽,此言差矣。”他说,“我能救你,而你又恰巧能为我所用,本便是你我二人的缘分。”

    鹤羽君道,“你可知你有修仙资质?”

    虞松泽有些发怔,他摇了摇头。

    “那日吸引我来救你的,便是你的不同。”鹤羽君合了扇子,轻点虞松泽的胸口,“你拥有无垢道心,是修炼的好苗子。”

    “那是什么意思?”虞松泽不解道。

    “你天生便拥有道心,修炼起来会事半功倍。而拥有天生体质的人,都是天道的宠儿,这样的修士很少,但并不是不存在,除你之外,我还见过那么一个。”鹤羽君淡淡笑道,“而你是无垢道心,在后天危险中又淬炼了一次。说明你心地洁净,至清无垢。”

    虞松泽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鹤羽君则是笑道,“所以说你我二人是缘分深厚。我救了你的命,恰巧我在寻找的也是你这样的孩子。”

    鹤羽君这个人仿佛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总是那样体贴动听,让人想忍不住沉沦,想要听从他的话语。

    男人解释了他到底需要虞松泽去办什么事。

    鹤羽君野心很大,他不仅暴露出要争锋魔界的想法,与此同时更是在往修仙界运送自己的卧底。

    只不过修仙界外有大阵做结界,让体内修炼过妖气或魔气的异族无法靠近。鹤羽君想往修仙界安插人手,只能依靠买通原有修士或者派身世干净的苗子拜入仙门,虞松泽便是后者。

    更妙的是,虞松泽没修炼过任何会让自己暴露的东西,他清清白白,魂魄间却与鹤羽君有所关联。

    他被鹤羽君所救,也不能背叛他,而这份藏在魂魄深处的关系,是修仙界的大阵无法察觉到的。

    鹤羽君要求虞松泽拜入长鸿剑宗,以他天生道心的资质,必定会被长鸿剑宗重用。更何况他是无垢道心,简直就像是把‘我是好人’的标签贴在脸上,无疑会受到信赖。

    若是虞松泽争气,不用五十年、很可能十年二十年之后,第一剑宗的中心位置必有他一席之地,而没有人能够想到,他竟然是鬼族派来的卧底。

    这样一个巨大的杀器必定会发挥自己的作用,可想而知鹤羽君对他的看重。这一点,少年并不清楚。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可能性,也不明白为何鹤羽君对他这样好。

    在虞松泽眼里,鹤羽君是他的恩人。除了修炼的东西不太好之外,他很像一个好人。

    而鹤羽君也能全然信任虞松泽,少年年轻单纯,更何况虞松泽的魂魄中已经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这样深的关联,虞松泽是万万没办法摆脱的。

    “可是,为什么要去修仙界卧底呢?”虞松泽有些不解。

    “因为我与修仙界有仇。”鹤羽君轻轻笑道,“总有一天,本君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临行前,他给了少年一瓶丹药。

    “这里的药每隔半月服下一粒,便可以伪装自己的真实面容。”鹤羽君说,“这里的丹药够你吃一年,等明年的时候,我会让其他的卧底给你新药。进入长鸿剑宗后,你要忘记和我的这段过往,好好地修炼,还有……”

    他展开扇子,轻轻地笑了起来。

    “卧底之余,你可以顺便看看终朝剑山喜不喜欢你。若是我的人得到圣级仙剑,得把那些老家伙们的鼻子气歪了。”鹤羽君说,“只要你一心向着本君,你的meimei,甚至你的狗……本君都会帮你找。等事成之后,本君定不会亏待你。”

    而如今,终朝剑山便在虞松泽的眼前。

    隔着层层叠叠的山峰,一座陡峭锋利、直指云霄的剑山静静地屹立在长鸿剑宗的深处。

    虞松泽有些晃神,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人低声叫他,“郁泽,回神!”

    少年恍然抬眸,对上了黎长老身边教习的眸子。

    因自己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而呆住,是很能让人理解的事情。教习并未指责,只是说,“归位吧,一会儿跟我走。”

    有些弟子听到这句话,顿时都艳羡不已地看向虞松泽。

    他们都知道,很可能长鸿剑宗未来的亲传弟子,又要多上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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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沧琅宗。

    中午,又是小姑娘的吃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