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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氯类的农药是神经毒素,在累积到致死量之前,会先出现癫痫的症状。”杜海威说着回手在平板电脑上划拉了几下,摇摇头,“医疗记录里没有癫痫的既往病史。” 祈铭沉默几秒,提出质疑:“如果是轻微发作呢?二吉他们昨天去走访得来的信息是,死者生前经常忘记按时服用日常用药,晕倒在讲台上也仅仅在医务室躺了半个小时,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比如只是四肢或者躯干肌阵挛局部发作,她可能会误以为是抽筋而不去就医。” “……” 杜海威随即陷入沉思。而两大技术巨头的对话,一旁的唐喆学和秧客麟完全插不上嘴,只能默默的听。找人家来咨询专业意见,闭嘴听就得了,正好涨涨知识。 有一说一,近些年投毒案算比较少见的,基本是毒/鼠强、有机磷农药或者百草枯的中毒案,而且误食、自杀居多。这类案件中的中毒者发作起来症状特别明显,基本上进医院就能查出来了。想要不被察觉的毒杀死者,凶手首先要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其次要有反侦察意识,赶在有人起疑之前火化尸体,避免进入尸检程序。 目前来看,赵尊益完全符合嫌疑人特征。昨天秧客麟去农科所的数据库里扒资料的时候,顺手扒了下赵尊益的个人资产信息,发现他在妻子死后立刻卖掉了一套房子,所得钱款尽数汇入了一个叫赵美媛的人的账户。先不管赵美媛是干嘛的,只看赵尊益的这番cao作,作案动机也有了——图财害命。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没证据能证明死者被毒杀,所有的推测都是空谈。就冲现在手头这点东西,连立案申请都没法写。 屋里的沉默持续了一阵,突然,唐喆学听祈铭问:“能拿到死者的骨灰么?部分有毒物质的代谢物、重金属残留、放射性物质可以通过骨灰检测出来。” “……” 这可太难了,唐喆学强迫自己不当祈铭的面抽嘴角。没有正规的手续,怎么拿?又不是让秧客麟偷偷种个病毒就能解决的问题,总不能跑骨灰寄存处去抓一把回来吧? 诶?也不是不行。唐喆学忽然想起参加奶奶葬礼的时候,有个专营海葬公司的业务员给自己留个电话,想来都是行业内的人,说不定可以借这个路子弄点戴敏芝的骨灰回来。 另说那天罗家楠也在旁边,被对方推销海葬服务时,一脸不耐的:“去去去,我就是死了,也得把遗体留给我媳妇儿做研究!” 当时唐喆学看那业务员的脸色瞬间惊悚,祈铭的眼神却是瞬间温和,感觉干殡葬的心理素质终归是强大不过干法医的。 — 回到办公室,唐喆学把林冬喊去楼道抽烟,告知自己的想法。林冬听了,眉梢要挑不挑的:“打死者骨灰的主意,这要是被家属投诉了,你还干不干了?” 唐喆学耸肩:“要么就不查了,我去跟高仁说,这事儿咱办不了。” 林冬没立刻接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蹲上风口避烟雾的秧客麟。昨晚回家听唐喆学说,话里话外提点过这小子了,眼下说话无需避讳,但凡这小子有点儿心,就不该辜负他的宽宏大量。 秧客麟当然知道他们是说给自己听的,眼神游移了一阵,小声说:“我觉得还是得查吧,这么好的老师,要真是被杀的,总得还她个公道。” 林冬眼里闪过丝欣慰,低头笑笑:“反正你俩要是不怕挨处分,你俩就继续。” “没事儿,挨罚我扛着。”唐喆学伸手胡撸了一把秧客麟的头毛,在对方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呲出口白牙,随即敛起笑意,正色道:“赵尊益打房款的那个赵美媛,我早上让岳林给查了查,是个刚满二十的小姑娘,在本市经贸大学念书,户籍上看,和赵尊益没有亲缘关系,我想去这连天抽功夫找她去谈谈,看看这笔钱到底怎么回事。” 林冬问:“卖房款多少?” “税后两百一十三万。” “这么多钱,银行和税务没查她?” “应该查过吧。”唐喆学不太确定,按照管理规定,私人账户上出现非劳动报酬、买卖房屋、私人借贷合同约定等有合规理由的大额资金流转,一定会被盯上,防止偷税漏税,防范洗钱。 略加思考,林冬说:“我让明烁向税务借个调查员,你和秧子跟着去,以调查资金来源为由,去问问那个赵美媛钱的事儿。” 提及明烁,唐喆学想起谭晓光拜托他们找的人:“麦长岁那边有信儿了么?” 林冬故作不满的:“明烁刚把他mama的账户信息给我,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你叫出来抽烟了。” “啊?走走走,不抽了不抽了,别耽误您工作。”唐喆学赶紧把烟掐了,推着林冬往外走,忽然又想起秧客麟还蹲在台阶上,回头喊他:“嘛呢你,走啊,别闲着了。” 就看秧客麟呲牙咧嘴的撑着墙,一点点费劲巴拉的往起挪——蹲太久,腿麻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确诊为抑郁症。虽然我每天傻呵呵,看着无忧无虑,但是这毛病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已经好几年了,只是最近才下定决心去看医生。 经过这几天的考虑,我做了个决定——连载期间,不申请榜单了,这样就不用每周都必须写满一万五或者两万字。我将减少每日的更新字数,保持不断更,然后每周休息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