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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林冬说,“刚郭昊轩给我打电话,说暂停来局里体验生活的工作,我问他怎么回事,他给我发了这个,说是网上已经炸了,资方决定撤资,电影不拍了。” 罗家楠是觉着这事儿挺扯:“不能让你们组秧子追一下视频来源么?” “他没报案,我们不能随便插手,即便他报案,这也不是我们该干的活儿,”收起手机,林冬惋惜而叹,“真实情况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清楚,我们没必要感情用事。” “他确实偷刷他爸的信用卡买游戏装备来着,”食人狮案是罗家楠办的,他清楚其中的细节,“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将他划入到嫌疑人的考虑范围内。” “之前的报道也被翻出来了,现在网上都管他叫小偷,强盗,败家子,骗子,还有人去平台申诉,要求退还专辑购买费用,我听他的意思是,现在不光是名誉问题,可能还要真金白银的赔一大笔钱。” 唐喆学问:“那得赔多少啊?” 林冬摇摇头。刚和郭昊轩通电话的时候,感觉那边情绪非常低落,可能钱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是,他以后再写歌也没人听了。当然他有实力,还可以去国外发展,只是根在这,那个发视频出来的人,把他的根铲了。不知那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使用这种毁灭式的方式来打击他。 “会不会是他哥干的?”唐喆学遇事儿就爱分析,“当初嫉妒他比自己弹琴有天赋,弄断了他的手,现在看他功成名就,自己却身陷囹圄,就想再毁他一次。” 罗家楠并不认同:“简依涵?他还在牢里呢。” “可以在外面找个人啊,那段录音也许是他录好了给对方的。” “他找谁啊?我抓他的时候他都在国外待了好几年了。” “一般来说,这些反社会人格的罪犯,都会有狂热的粉丝吧。” “这倒是,不过我就想不明白,这些人哪点儿招人稀罕。” “全球七十多亿人,一个脑袋一个想法,各花入各眼呗。” “行了你们俩,这不是咱该管的事儿,有那闲工夫不如把白玫瑰案的移交报告写了。”林冬及时出言制止了他俩的天马行空,“刚开会的时候方局不还催你来着,罗家楠,你别有情绪,好好配合上级部门的工作。” 就看罗家楠故作满不在乎状:“哈,我没情绪,爱他妈谁查谁查,老子正好有功夫休假带祈老师出去玩去。” 结果他还没得瑟两秒,手机呱呱叫了起来,苗红打来的,说有个港口仓库发生重大事故,两死四伤,让他赶紧滚过去出现场。等罗家楠骂着娘离开安全通道,林冬点上跟烟,神情凝重的望向窗外,目送鉴证和重案的车一辆接一辆的驶离。 旧案未破,新案又发,永远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想什么呢?”唐喆学问。 轻敲烟灰,林冬垂眼道:“我在想,当初林阳一直没离开国内,是因为要杀陈飞,那么龙先呢,他要杀谁?我们几乎对他一无所知,根本无法预判他的目标。” “林阳那也查不到?” “查不到,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交易产生。”烟雾飘散,林冬闭了闭眼,语气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先去排查向日葵案的嫌疑人吧,秧子那已经对比出了四十多份疑似黑黄毛和虎牙的人员信息,这案子也拖挺久了,昨儿于副厅长还打电话问进度来着。” 是啊,想想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卷宗,唐喆学不免头疼——不管新案还是悬案,能结一个是一个吧。 — 回到办公室,唐喆学看岳林在办公桌前吃橘子,没跟他客气,直接上手掰走一半儿。岳林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神幽怨的看着他。明明旁边就有没剥的,唐喆学还非得吃他手里的,摆明了是自己懒得剥。橘子是何兰给他介绍那学妹送来的,人家刚才到这边办事,说客户送了一箱橘子,挺沉的不好拿,想起他在这附近上班,就打电话叫他过去分一部分拿回办公室。 见林冬回来了,何兰起身递给他一份资料:“林队,刚我和英杰一起做的分析,感觉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虎牙。” 左手接过何兰递的文件,右手被唐喆学塞进了半颗剥好的橘子,林冬边吃橘子边看资料。资料里的人和虎牙的画像对比有一定程度的吻合,叫孙勇平,十多年前曾因贩卖少量毒品被判入狱两年。缴税记录显示,他现在在本市的一家汽车租赁公司工作。 往后翻了翻,林冬没找到此人入狱时留存DNA备案的记录。根据规定,只要进看守所就会取DNA留存,但是早些时候很多地区都没开始这项工作。像陈钧是因为当时尚未发育成熟,从他遗留在金婉婉尸体上的体/液中无法提取完整的DNA信息,所以用DNA对比不到他。同时也说明虎牙和黑黄毛后面没有坐牢,至少近些年内没有,不然一对比向日葵案件中的DNA即可查证。 考虑到孙勇平坐过牢,那么他对警方的工作程序和手段必然了解。让一个坐过牢人的自证其罪,可能性不大。所以不能用警察的身份和此人接触,深思熟虑过后,林冬决定以“生意人”的身份来接触孙勇平。 听完林冬的想法,岳林当即自告奋勇:“演毒贩啊?林队,我来呗。” “算了吧,就你那三好学生的面相,谁信啊?”唐喆学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随后扯开领口的风纪扣,弓身向前,语气眼神瞬间阴沉,“要说演毒贩,还得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