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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林也想过去凑热闹, 结果被林冬一声咳嗽压回到椅子上, 小心翼翼地问:“林队, 有什么活儿需要我干么?” “嗯, 你和秧子把这片区域九七年前后的地貌图帮我找出来。”林冬递他一写着地址的便签,“卫星图不好找的话, 查气象局地质局水务局的记录。” 岳林接下便签,把转椅拖到秧客麟旁边, 一起开动智慧的小脑瓜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唐喆学听林冬还要查水务局的记录, 偏过头问:“查水务的记录干嘛?” 如果想看案发现场原貌, 一般来说有地质局的记录就差不多了, 当然气象局的俯瞰图会比较全面。时间近一点的, 找卫星图更方便。 “酆兵的工作日志上画了现勘图, 离发现断臂大约百米的位置有一条泄洪渠从村子里穿过。”林冬朝他竖起本子,“应该是建高尔夫球场的时候给填了。” 唐喆学扫了眼本子上画的简易现勘图,点点头:“你怀疑碎尸地是在泄洪渠里?” “十几条警犬都没找到血迹遗留,我估计是让水冲干净了。” “要是那样的话,其他部位也早该被发现了。” “是啊,所以……”林冬皱了皱眉,低下头继续翻看笔记,“酆兵的工作日志和卷宗上记录的差不多,目前没什么——” 忽然他声音一顿,沉默几秒又把本子隔桌递向唐喆学,抽出根笔指向其中的一行记录:“你看这,他走访过的一位村民说,有人会在泄洪渠里炸鱼。” 炸鱼是严重违法的行为,用的雷/管和炸药基本来自于非正规渠道,抓了是要被判刑的。但这和苏萨海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唐喆学略感迷惑。 就在他研究那段走访记录的时候,林冬已经起身走到分析案情用的白板前,擦去之前留下的痕迹,左右各画了两个圈,中间拉了条直线,标注上距离,又在其上画了条抛物线,继而在空白之处书写方程式。 林冬问:“英杰,尸检记录上的断臂重量是多少?” 文英杰翻开卷宗,答:“四点二公斤。” 得到数据,林冬开始往公式里填数。唐喆学大概能看出他在算什么——求物体为了达到抛物线两点之间的距离,需要多少的初始速度。算数据一般是刑技的事儿,但林冬上少年班时参加高考那次理综满分,数理化知识牢固掌握,一向是自己能干的活儿绝不麻烦杜海威他们。 再往后林冬写的公式,就连脑子里装满已知数学公式的秧客麟都没见过了。他问林冬,被告知是热力学的内容。这属于林冬曾经的专业范畴,上警校之前他考上的是航空动力学,据说这专业以前叫热动力学。 一屋子人屏息凝神看他写了满满一白板的计算过程,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大约一到一点五公斤的土制炸/药就可以将一截八斤半的胳膊炸飞到百米开外。 现在唐喆学明白林冬到底在求证何事了:“你认为那截断臂是被炸鱼的炸/药炸飞的?” 林冬放下笔,转身看向众人:“如果这样考虑的话,只有断臂被发现就可以解释了,放置炸/药的嫌疑人在出事后找不到苏萨海被炸飞的胳膊,只能处理剩余的部分,断臂上的穿透伤并非是食rou动物留下的,而是爆炸时迸溅的碎石片穿透了皮肤肌rou,断口粗糙也非人力所为,而是炸断的,但是很遗憾,当时没有做爆/炸物残留测试,我现在的设想从技术层面无法求证了。” 岳林举起手:“可是林队,照你这么说,那得多大的动静啊,村里人都没听见爆/炸声么?” 林冬轻巧耸肩:“回归之夜啊,我记得那晚到处都在放烟花,别说炸鱼了,开山的动静都未必有人去注意。” 举国欢庆的日子,老百姓都热衷于放烟花表达喜悦,毕竟当时还没出禁放令。岳林是没印象了,香港回归的时候他还没上幼儿园呢。 目前来看,虽然林冬的推论无法从现有的证据上进行论证,但是有个大方向就可以继续调查下去。只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大半夜的,苏萨海没事闲的去泄洪渠里淌什么水啊?喝多了掉进去的?不,断臂里虽然检出了酒精,但每百毫升血液只有十几毫克酒精含量,完全不至于到醉酒的程度。 基于以往的办案经验,唐喆学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会不会是把什么值钱的东西藏在泄洪渠里了,趁着天黑去取,结果被炸鱼的给炸了。” 林冬摇摇头:“根据村里人的证词,苏萨海当初因家贫如洗才甘冒风险偷渡出国,发达之后回来了,恨不能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挂身上来炫耀,金灿灿的链子和表,谁看进眼里都拔不出来,所以当时的办案人员才把作案动机锁定在了图财害命上,忽略了意外的可能性。” 组员们一看副队的提议被驳回了,都抿住了嘴不说话,屋子里顿时陷入沉默。这时郭昊轩左右看看,学着之前岳林提问的样子举起手,试探道:“林队,我能提个想法么?” 林冬稍感意外,但还是点了下头。 “我觉着吧,唐副队说的取东西,是有可能的,但不一定是值钱的东西,也许是小时候埋下的时间胶囊一类的,哦,之前可能不是这样的叫法。”郭昊轩稍事停顿,权衡过措辞继续说:“我爸爸小时候就在村后山的一棵树下埋了个铁盒子,里面放的都是他特别宝贝的一些物件,洋画啊铁兵人什么的,后来他带我去了山上挖出来了,一直放在家里,直到他下葬的时候又一起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