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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至少在苏雅兰的认知里,年俐失踪了,并牵涉到了毕雨川。那么年俐到底是死亡、真的失踪,还是为了配合潘维恩的“计划”故意隐匿行踪,是目前的一个重要调查方向。 正琢磨着,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祈铭打过来的。林冬刚回来就把尸检报告给送过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根据尸检报告所述,死因是重型颅脑损伤,这个没问题,”祈铭说,“不过我看尸表照片,发现死者双侧手臂及前胸有疑似盘状红斑的症状,考虑生前患有红斑狼疮,对了尸体还在么?在的话我可以——” “已经烧了。”林冬打断他。 那边静音了两秒,传来一声叹息:“那就没办法了,我不能光靠照片确诊。” “不,这就很有帮助了。” 林冬边说话边写了张纸条递给秧客麟,让他查一下年俐的就诊记录。红斑狼疮是免疫性疾病,患病后需要终身治疗,年俐在这边的生活了好几年,有病的话不可能不去医院开药。这种病小诊所治不了,得去实名制的大医院。 这边挂上电话,秧客麟那边调取医疗记录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医疗记录属于常态调查内容,各大医院的数据库他早已畅通无阻,之前还顺手帮几家医院托管的服务器杀了下毒。 十几家医院查下来,年俐没有治疗红斑狼疮的医疗记录,只有治发烧感冒牙疼和淋病的记录。拿着打印出的几份病历,林冬将目光投到白板正中那个带问号的框上——现在进一步佐证了毕雨川的推测,死的不是年俐,而是另有其人。 沉思片刻,他回手敲了敲何兰的办公桌—— “兰兰,写立案申请。” — 折腾手机折腾到午饭点儿,唐喆学直接进食堂找林冬。经过细致的检查,上官芸菲确定他手机没问题,怀疑是手机卡出毛病了,让他得空去换一张。 “不是中毒就好。” 得知结果,林冬松下口气,随后将上午的调查所得告知。案子已经立了,按凶杀调查,也同步给了重案组。林冬的办事效率一向没得说,不过听说陈飞派付立新过来跟进案件调查,唐喆学不禁皱起了眉头:“老付行么?我看他平时开会都不怎么言声。” 当初林冬因为林阳的事被停职过一段时间,悬案组也暂停了所有工作,那时候他成了没家的孤儿,还同时接受各种约谈调查,好在陈飞不惧非议,在那段前景不明的日子里,将他收留在了重案组。其间跟着办了几起案子,当时他就注意到,作为重案组唯二的老人儿之一,付立新完全不像个经验老道的前辈,开案情讨论会的时候就没听对方说过话。干的也都是按部就班的排查和走访工作,没啥特殊贡献。没事的时候就窝办公室最角落的工位上,看书喝茶看报纸,全然一副与世无争,打算混到退休的模样。 不过他后来知道付立新为什么会这样了,罗家楠递给过悬案组一案子,付立新儿子的——游野泳的时候溺亡。据说怀疑有人报复付立新所为,但案发后查了好几年都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最终只能以意外结案。罗家楠是觉得这老哥不容易——孩子没了,老婆离婚了,父母到死都不原谅他,让他们有空再帮着看看。案子递过来也有段日子了,但没抽出功夫查,他倒是看了遍卷宗,实话实说,真没疑点。 咽下嘴里的豆角,林冬看看周围,低声说:“老付这人呢,你只能说他不是个将才,但是执行力非常强,而且思路敏锐目标准确,我在分局的时候跟他合作过一次,无名尸体,需要查实身份,当时根据死者染发的线索,安排他带人去走访全市的美发店,你知道有多少家么?” “多少?”这个唐喆学真没概念。 “那个时候有433家。”林冬记得十分清晰,“他就带了俩人,一礼拜走了一百五十家,并且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信息,而在相同的时间内,我这边的人连五十家都没查完呢。” 唐喆学顿住筷子,愕然道:“我去,他可真够牛逼的。” “所以,好好学学人家的侦破思路和手段吧,他可从来不带徒弟的。”林冬挑了挑眉,“趁机偷个师什么的。” 闻言,唐喆学把托盘往前推了推,腾出块位置以免蹭脏衣服,随后倾身靠近林冬:“你到底是拿我当什么养?儿子?动不动让我学这学那的。” “还不是为你好?再说我要有你这么一儿子,头发早白透了。”林冬说着视线一垂,语气瞬间不悦:“别这么靠着,坐直了。” “啊?” “我让你坐直喽,大庭广众的,别坐没个坐像。” “哦。”唐喆学随即坐直身体,视线往旁边一斜,不由勾起嘴角,“我这还叫没坐像?你看楠哥——” 林冬往旁边瞄了一眼,就见罗家楠半躺在椅子上,一边胳膊搭着另一张空椅子的椅背,仰脸枕着椅背看手机,那两条长腿干脆伸对面祈铭坐的椅子底下去了。就这“光辉”形象,要被人传到网上去,主管警风警纪的盛副局能给椅子拆下来拍他。 但是林冬毫不在意:“祈铭都不管,我更管不着他。” “嗯,你就盯着我。” 虽然祈铭情商堪忧,但唐喆学偶尔还是会羡慕对方对罗家楠的放纵,人家两口子相处起来感觉就很平等,他跟林冬却总跟上下级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