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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两份资料就好查了,即便高、孟二人不是“二发”,肯定也是关联人员。拿上资料,唐喆学正说往回返,却接到林冬的电话,说医院的护工刚给报了信儿,那男的又来找花玖妹要钱了,让他去医院调下监控,确认此人的身份。 最近这段时间忙着追黑黄毛和虎牙,唐喆学以为林冬已经放弃了查花玖妹的事儿,没想到人老人家在医院里埋了个线人,接完电话顿觉有些哭笑不得。有的时候林冬固执起来,绝是八个唐喆学也拉不回来。但是干刑侦要没这种较真儿、甚至钻牛角尖的劲儿,还真干不出成绩来。 既然领导发话,那就去呗。一脚油奔了医院,拷完监控再回局里,已经快到下班点儿了。好在秧客麟手快,几分钟就把监控里那男人的背景信息给薅出来了——刘广韬,现年二十九岁,甘肃武威人,有吸贩毒前科,还因聚/赌和嫖/娼被行政处理过。 他不是花玖妹的情夫,是她儿子,亲生儿子。 看到刘广韬的档案,林冬陷入了沉默。黄赌毒,沾一个别的也跑不了,还得拉着一家子跟着玩完。怪不得花玖妹到处找拆迁户结婚分家产,合辙是有这么个不长进的儿子。可这不犯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追查下去最大的可能是查出个家庭伦理剧。 “别追了,”唐喆学终是忍不住出言劝阻,“她本来选的就都是风烛残年的老头儿,可不说嘎嘣就嘎嘣么,咱手里一点证据没有,提人都提不来。” 是啊,林冬回手搓了搓额角,认真反思自己的执着是否有意义。必须承认的一点是,花玖妹的事,是当初他和齐昊一起接的,没追下去,就仿佛缺了点什么。当然如果当时就发现异样了,不管家属撤不撤立案申请,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追踪下去。可事实证明,之前是子虚乌有的事儿,现在也一样。 “那就……”睁开眼,林冬不怎么甘心的对上唐喆学的视线,“放——” 铃铃铃。 手机响起,唐喆学示意他稍等,接起电话,就听那边传来似曾相识且惊慌失措的声音:“唐警官!你快来!花儿家出事儿了!” — 打电话的是邓阿姨,就是林冬他们之前去花玖妹家走访过的邻居。邓阿姨从外面回来,出电梯看花玖妹家的门虚掩着,于是喊了一声,里面没动静。她感觉不对,过去打开门,就看花玖妹倒在地板上,人事不省,身子底下一滩血,客厅里一片凌乱。她说她当时都吓懵了,回过神赶紧给唐喆学打电话,没打110是因为下意识的想找个认识的警察。 唐喆学是没法跟她一句话说明白辖区管理制度,只能一边往过赶,一边让她打110报警。他们到那的时候辖区派出所、分局的都到了,花玖妹已经被送去了医院抢救。邓阿姨在接受询问,她老公也在,比照片上看着要瘦一些,此时正将老婆护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 出警的警员对于市局悬案组同僚的出现略感意外,听他说完前因后果,诧异的来了句“你们鼻子可真灵,简直是追着犯罪分子跑啊”。随后根据他们提供的照片,在小区监控中找到了刘广韬。监控显示,刘广韬于下午四点零七分进入了B栋住宅楼,此时他没有任何随身携带的物品,而当他四点五十八分离开小区时,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塑料袋。卧室内的衣柜抽屉有翻找过的痕迹,根据现场情况和悬案组提供的情况,案情推定为刘广韬来要钱,不知是何缘故,花玖妹没给,于是起了争执,还动了手,推搡中花玖妹跌倒,撞碎了茶几,碎片插/入颈部,造成大量失血。 可以说,这案子没有任何悬念。当然还得查盛国辉的子女,他们也和花玖妹有纠纷。不过这就是分局刑侦队的工作了,除了对悬案组提供刘广韬身份信息和被害人相关背景表示感谢,人家也很委婉的表示——“这是我们辖区的案子,你们就别跟着受累了”。 案子用不着他们,他们犯不着硬凑,林冬的心结也被这突发情况而彻底化解了。离开之前,唐喆学跟邓阿姨的先生说,自己有心理咨询师资格,如果邓阿姨有需要,可以找他谈谈。目睹命案案发现场对于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人来说,都是相当震撼的打击,后续有心理辅导的话,可以有效的舒缓负面情绪。虽然和邓阿姨不算相熟,但唐喆学很喜欢这位语调轻快、心地善良又热情的老太太。那天他和林冬来走访,人家还留他们吃饭来着,他希望自己能力所能及的提供些帮助。 邓阿姨应该是血压有些高,头疼,去屋里躺着了。她先生对唐喆学和林冬表示了感谢,说会好好照顾她。看得出来,这对老夫妻感情非常好,刚邓阿姨说自己头疼有点晕的时候,老先生直接给老伴儿抱回了屋里。 跟楼下简单吃了点东西,唐喆学回家先遛狗。他出门之前林冬就在打电话,回来了,还在打。他着耳朵听了听,是跟局长汇报工作。好容易汇报完了,又给东港分局的打电话问花玖妹的情况。跟车去医院的警员说,花玖妹的命应该是能保住。她真得好好感谢邓阿姨,要是老太太晚几分钟到家,救护车拖走的就是尸体了。 忙活完了洗澡,唐喆学洗狗林冬洗猫,家里日常上演人宠大战。 凌晨时分,手机突兀乍响。唐喆学一骨碌坐起,就看林冬那高挺的鼻梁被手机屏幕的微光映亮,同时眼里凝着异样的光芒。片刻后他挂断电话,语气严肃的对唐喆学说:“刚杜海威打电话,说,东港分局的痕检,在新发生的案件中提取到的指纹,触发了一桩悬案的追逃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