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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说完,秦墨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侧颊上,眼镜‘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你他妈的混账,把他当什么!” 秦墨很少说脏话,这一天似乎把他这一年要说的脏话都说完了。 无尽的后悔吞没着他,秦墨紧紧攥着手心,如果他当初不要什么先来后到,礼义廉耻的把江安遇从他手里抢过来,今天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江安遇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去社交,去弹琴,甚至不用接受裴应声这样的羞辱。 “怎么?”裴应声笑着看他,“恼羞成怒了,还是,你也后悔没睡到他?” 裴应声的风衣上,肩头那一块湿糯着。江安遇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他微微发抖着,无尽的害怕吞噬着他。 继裴应声不喜欢钢琴之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应声这么说他,可他再爱,也是有尊严的啊。 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喝多了,才会有这样把秦墨当成了裴应声,一定是他喝多了,裴应声才会这样说他。 “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没赢过我,”裴应声揽过江安遇的肩头,打横将他抱起,转身离开时,他回头,寻衅看着他,“这次也一样,明白吗?” “他不是你的筹码!” 裴应声脚下一顿,思索片刻,轻飘飘地说,“他当然不是。” 江安遇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点一点松开紧紧咬着的贝齿。 “我甚至不用招手,他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你居然觉得他是筹码?” “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除了我,他恶心别人动他。” ‘嘣’的一声,江安遇心里的那根被他缝缝补补一次又一次续好的弦,终于断了。 原来在裴应声这里,他是不需要尊严的。 秦墨脸色泛白,直到人走远了,秦烨才敢上前喊他一声‘哥’。 一路回到黎逢苑,肖凌和阿睿早就在这里候着,那时候裴应声接了一通电话,忽然变了脸,开着车从剧组离开的时候,他们连车尾气也没追的上。 干脆就在这里等着。 谁知道等着等着就出事了,不知道那陈锦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528那事情抖了出去,现在# 裴应声慈善 #的头条挂在热搜上,甚至还配有肖凌去陈锦家的图片,眼看着这热搜还有上升的趋势。 全网都在夸裴家是个有责任心的企业,按理来说这是个好事,可坏就坏在陈锦这颗老鼠屎,要他真和裴应声一起做节目拍戏,还不知道江安遇要怎么想。 裴应声回来带着一身酒气,还有怀里几近晕厥的江安遇。 “这这这...这是怎么了,裴哥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肖凌凑近闻了闻,‘嗨哟’一声,“这祖宗喝了多少?” 裴应声瞥他一眼,“滚。” 肖凌只当他是气话,“哥,你和那陈锦上热搜了,你看要不要撤,我是怕小遇他受不了...” 裴应声看了眼怀里的江安遇,冷哼一声,“他受不了?” “他什么受不了?” 受不了能和秦墨找刺激去。 肖凌心一凉,就知道这狗日的要折腾人,“哥,不是我说,小遇这孩子有事直往心里憋,我觉得不...” “你是不知道滚字怎么写?”裴应声一脚揣在他腿上,“别他妈在这烦我。” 肖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腿,哪里还敢再吭声,心里把裴应声在油锅里来回地炸了好几遍,热搜那事他想管,可裴应声又摆明了不让他插手,不知道是想折腾死谁。 这才拉着阿睿往外面走。 出了门,才发现阿睿手里的保温盒不见了。 “你手里那海鲜粥呢?”他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阿睿说:“我给裴哥放家里了啊,那不是裴哥找来那厨子给小遇做的海鲜粥吗?裴哥挺有心的,那扇贝生蚝都是刚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就连那象拔蚌都是意大利...” “意大利你大爷!他有椒 膛鏄怼 睹跏 鄭嚟个屁的心!”肖凌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脚,“江安遇那祖宗对海鲜过敏!” 阿睿顿时脸色都白了,“那...那裴哥现在生这么大的气,咱两进去肯定会被他打死的!” 肖凌看着紧闭的大门,给他发了条消息,这条消息裴应声要是能看见,那就皆大欢喜,要是看不见,那大家就ICU见。 ... 裴应声一脚踹开浴室门,把江安遇丢在地上,疼的江安遇闷哼一声。 他正对着江安遇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脖颈间。 裴应声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好一会儿没有进来。 密密麻麻的水从头顶洒下,江安遇呛了几口水却没清醒。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结果他不想面对,他是不想清醒。 十二岁那年,他认识裴应声,十六岁那年情窦初开,十八岁他想着法儿的让裴应声明白他的心意,一直到他今年二十二岁,自以为终于得到了裴应声。 原来十年光阴,对裴应声来说,都叫‘倒贴’。 江安遇忽然想不通了,想不通他和裴应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任由那冷水打在他身上,他也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在角落里一点点蜷缩起来,不喊疼也不说冷。 片刻,他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泪不自觉地顺着冷水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