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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苗的手已经落在了键盘上,牧川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季遥川调整好了麦,指尖落下,流畅的乐声从指尖传来。 少年纤细的手掌麦,清澈干净的声音从话筒里流淌而出,带着天然的慵懒,唱起情歌来声音温柔到像是能钻进心里。 谢廷醉收回目光,身侧已经拿酒回来的罗伊很有眼色地给他倒了一杯红酒,酒杯里的红色鲜艳刺目,就像那天仿佛洒满了整个世界的血。 少年的歌声环绕在整个酒吧,略带着伤感的音乐把谢廷醉的回忆成功拉到了十年前。 那时候的谢廷醉还是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少爷,而当时的谢家,还是谢父掌权,他带着谢家从籍籍无名到成为地下城新一大势力。 或许是谢家的崛起遭到了不少人的眼红,当时家族刚站稳脚跟,还未真正建立起关系网,有人就趁着这个当口,直接把整个谢家给端了。父亲在那场变故之中去世,当时还在上高中的谢廷醉和周乔刚从学校赶回来,就被塞上了逃亡的车。 他们的车子被逼到了湖边,周乔被强行从车上拖下来,当着谢廷醉的面扔进了湖里,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周乔在水里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沉下去,湖水冒着泡儿打着卷儿从周乔坠落下去的地方升起来,然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谢廷醉被关了两天,最后是父亲的亲信救走了他,周乔却永远都不见了。 他甚至连周乔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蛰伏四年,在这期间调查清楚当初导致他全家支离破碎的元凶,正是当时地下城第一大势力的季家。而等他东山再起,回去复仇的时候,才发现当初的季家已经破产消失了,在地下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同的势力崛起再破败,没有人知道下一个衰落的是谁,也不会知道下一个兴起的又是谁。 而他的仇,却还没开始报,就被湮灭在了源头。 后来他投资了当初周乔所在的学校,学校在运动会那天邀请他出席开幕典礼,在开幕式上,他看到了一个很亮眼的omega。 眉眼精致漂亮,唇红齿白,有些妖的长相,却透露着明媚干净的气质。 他长得很好看,好看到让阳光都格外眷恋,在他的周围勾勒出来一圈光晕,恋恋不舍地笼罩着他。 但是让谢廷醉顿住脚步的并不是omega超乎寻常的脸,而是他身上标有姓名的号码布—— 季遥川。 很熟悉的名字。 当年为了调查季家,谢廷醉把季家整个族谱都倒背如流,自然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少年正站在跑道上,白色纤细的骨架撑着宽大的白色T恤,风把他的下摆扬起,少年极致阳光明媚,干净得刺眼。 而谢廷醉的脑海里却反复出现着那个令他怀念至极的omega,那个早就死在了冰冷湖水里的omega。曾经的他也是这么干净明媚,站在跑道上笑着朝他挥手,而如今却毁在了季家的手里。 季家该死,季家的人也该死。 季遥川他又凭什么享受阳光? 他应该坠入谷底,被黑暗淹没,被血腥包裹。 让他一辈子都为阿乔赎罪。 他应该去感受无尽的地狱,最干净的白玫瑰染上血,凋零破碎。 所以他很理所当然地在季遥川被欺负的时候出现救下他,又很理所当然地俘获了他的心。 少年尝过了悲哀,把出现在他面前解救他于水火的人当成了英雄。 殊不知,这个人,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9章 他只是个工具 ============================== 谢廷醉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抿了一口手边的酒,似是无意,提道:“这可是季家的小儿子。” “季家?” 李老板眯着眼想了半天,他那肥猪流油的脑袋显然阻碍了他的记忆力,思索了半天才惊讶道,“是那个前几年破产的季家?” 见到谢廷醉点头,李老板沉思片刻,笑意更深,肥胖的身躯倚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像是一滩软化的肥rou。他摩挲着下巴,沉吟半晌,继而又嘿嘿一笑:“那个姓季的当初阴了我好几回,这回我可得讨回来。” 李老板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谢廷醉只是转过眼,眼底是一身而过的厌恶。李老板朝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很快会意,转身下了楼,朝表演台走过去。 乐队今天安排的表演只有两首歌,已经唱完了的季遥川正在收拾东西,低头小心翼翼地将手边的吉他装进盒子里。 “喂,那个唱歌的omega。” 这个声音让季遥川感觉很是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抬起眼来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把眼底的不耐烦遮掩下去。 对方明显是个alpha,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大块的肌rou裹在西装下,大晚上的带着墨镜,一脸凶相。这种人季遥川见得多了,一看就是某个组织下养的打手。那人看到季遥川转过头去,朝他努了努下巴:“就你。” 这种不可一世的表情让人很是厌恶,不过在季遥川的眼里,也不过是仗人势的狗,顶多就有叫唤两句的本事。 对于狗,他自然是不会计较。 “叫我?” 季遥川手里不停,轻飘飘地飞过去一句。 那五大三粗的alpha不怀好意的眼神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就算是隔着墨镜也能想象得出来他令人作呕的眼神。季遥川强忍着想一拳挥过去的冲动,背上吉他想要转身离开,那人却伸手指了指二楼:“我们老板叫你上去。” --